虽然不知道为什么，但是他一直以来都感觉得到，这个坐在自己面前的姑娘总是愿意帮他。

  不然，她不会面对锦衣卫的试探也死咬着不肯将他说出来。

  不然，他一次又一次不打招呼便出现在她的闺房，她除了偶尔有几句显得十分可爱的抱怨之外，也并没有说过旁的什么。

  而且她一知道他的病情加重，她比谁都为他而担心。

  甚至……

  他这样的身份，身边什么样的人没有。

  但，像她这样能让他心里莫名觉得心安、觉得信任，能够说上几句心里话的人，却从未有过。

  这般想着，男人看向她的目光，在不知不觉间愈发多了几分和过去不同的情愫。

  他看着她仔细为自己诊脉，像是因为自己的情况实在是不好，她好看的眉心都越蹙越深了。

  男人的心头好似被什么东西撩拨着动了动，他竟有一种想要伸出手，替眼前的姑娘将拧在一块的眉心给轻轻揉开的冲动。

  喉头动了动，他说：“其实……沈姑娘也不必如此紧张，之前的时候也是这样，每年到了冬天，我的身体便会比平日里更冷上一些。”

  只是因着之前他按照她的方子服了药，身体明显有了好转，便以为今年会有所不同，谁知道，竟还是无用……

  “你怎么不早说！”

  听了他的话，沈长宁不仅丝毫没有放宽心，反而眉头蹙得更深了！

  她觉得他都见过自己几次了，怎么还不老老实实把自己的病情全都告诉她呢？！

  谢衍好不无辜：“沈姑娘，你也没问啊。”

  “我没问你就不说了？！”

  他自己的身体是个什么状况，他自己不清楚？

  认真说来，算上今日，她也只为他认真诊过两次脉而已！

  她是大夫，却不是神仙！

  他身体常年的周期变化，没有经年累月的观察、诊治，她是不可能知道的！

  沈长宁眉头紧皱，神色严肃，像极了训斥顽皮孩童的夫子、先生。

  不过……

  这好像也是谢衍头一次见到她因为担心自己的病情而忍不住发火。

  瞧着，他的脸上不仅没有丝毫的恼怒，反而眉宇间还带上了几分明显的笑意。

  他抬手支着脑袋，语气好似愈发无辜了几分：“我见沈姑娘医术了得，所以才觉得沈姑娘你和旁的大夫都不一样，这……这才……”

  这才觉得或许他没有说，她也能知道。

  再说了，之前她为张大统领的夫人，刘氏，诊治的时候，不也仅仅通过诊脉便得知了刘氏曾经受过伤么？

  “我……我……”

  她那是上辈子给刘氏仔仔细细检查过。

  沈长宁被噎住了。

  这话她是不能说的。

  所以，她只能抿抿唇，再抿抿唇，重新又将手搭在了他的手腕上，重新为他再探了探脉息。

  这一次，她更加认真了几分，观察谢衍的气色、不断问他之前的症状，甚至还探身上前往谢衍身边凑。

  貌美的姑娘忽然朝自己靠近，谢衍下意识就往后面一退。

  “沈姑娘，你……”

  你这是做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