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长宁眨眼上下将他看了几眼。

  “什么做什么？”

  望闻问切。

  把过脉、问过病情、观察过他的面色，不就还剩下“闻”这一项了么？

  有什么不对的么？

  他的情况复杂，不是简单把脉就能了解清楚的，她想要为他制定出一个能够彻底根除寒毒之症的法子，自然要周全再周全、认真再认真。

  “你别动！”

  沈长宁轻轻拉了他一把，示意他好好坐在那儿，别给大夫添乱！

  “……”

  眼瞧着女孩离自己越来愈近，她身上浅浅的药香也顺着四周的空气，一点一点飘到了自己的鼻边，谢衍只觉得自己的呼吸好像都变得困难了几分。

  他这是怎么了？

  他从未有过这样的体验。

  恍惚间，他甚至还能感觉到自己胸膛之下的那颗心都越跳越快，像是下一秒就要从嗓子眼蹦出来了似的！

  然而，就在他彻底快要不能呼吸之前，少女终于往后坐了回去。

  “你这样的寒毒之症我从未见过，我在医典上也没有看到过医治的法子，不过你放心，虽然我现在没有办法，但是我会多多为你留心的。当然了，你也不用太过担心，虽然我现在还不能为你根治，却也还能和之前一样，拟出一个能够缓和你病情的方子。”

  说着，沈长宁便从屋子里找来了笔墨纸砚，低头借着烛火的灯光，一笔一划写下了什么。

  “之前的方子你就先停了，按照这个新的方子服药。因为是新的方子，我怕你的身体无法适应，所以，你先吃一天药，停一天药，一直服用十天的药之后，若是身体感觉好些了，再一天服用一次。”

  少女说得格外仔细，除了药剂之外，她还另外开了温补的食疗方子。

  “你也是运气好，赶巧了！今个儿早上我刚好在医典上看到了几个适合你体症的食补方子，我都给你写好了，你都一齐带回去。”

  昏暗的灯光下，少女的字如同她这个人一样的灵巧。

  她落在纸上的每一笔都是那么的好看。

  谢衍也不知是被她的字给吸引了，还是还未从她方才的举动里回过神来，沈长宁同他说了好些叮嘱的话，他还是有些恍神。

  直到她轻轻晃了晃他的手臂，他才反应过来：“沈姑娘，你说什么？”

  “你！！”

  瞧着他略微愣怔的样子，沈长宁心里更是没个好气。

  他这个当病人的，怎么就不知道为自己的病情而操心呢？！

  她又是拟了新的方子、给他定了温补的药膳，他究竟听进去了几个字？！

  还好谢衍久病成医，反应又快，稍微想了想，就将沈长宁方才叮嘱他的那些话重复了个七七八八。

  沈长宁瘪瘪嘴。

  心头有几分不满。

  像是明明抓住了犯错的学生，却被他三言两语给狡辩糊弄过去了一样。

  “就是这些方子么？”

  谢衍那深幽的眸子，不知什么时候变得澄澈而透亮，那样定定望向沈长宁的眼睛，叫她心里的那些许闷气瞬间就烟消云散了……

  罢了，罢了！

  到底是自己的病人，她还能怎么办呢？

  她沉了口气，这才说：“光是这些肯定是不够的！”

  现在还未入冬，他便冷成了这样，只是吃药的话，效果会来得没那么快。

  最好便是配合上针灸的疗法。

  这样一来，问题就来了！

  针灸疗法那都是讲究周期的，开始之后，在一段时间里是不能随便停下来的。

  这就意味着，她若给谢衍进行针灸疗法，他便要隔三岔五地见她一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