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了，你将事情说出来就可以了，别的事情不用你多说。”

  文淑君神情清冷，挥挥手让瑞娘回去做自己的事情。

  自然，她特地叮嘱了瑞娘，让她将嘴巴闭紧了，今天的事情不许说出去半个字。

  瑞娘连连点头，哈着腰说：“姑娘、老爷放心，便是被人拿刀架着脖子，我也是一个字也不会说的！”

  “好了，你下去吧。”

  文淑君浅浅点了点头。

  凉亭里，文翰愣了好半晌都没回过神来。

  瑞娘方才说的那些究竟是什么意思？

  君儿让他知道这些又是什么意思？

  “父亲。”

  文淑君站了起来，看向文翰的眼睛：“我让瑞娘告诉你这些，并不为别的，只是想让父亲你知晓程瑾究竟是一个怎样的人罢了。”

  “怎样的人？”

  “对！”

  文淑君点了头。

  原本，她何尝不是和父亲一样，觉得程瑾颇有才学、为人正直，又与她从小青梅竹马长大，是一个可堪托付的人。

  不，不能这么说。

  文淑君嘴角勾起一分自嘲的笑，原来的她，因为被情之一字遮住了双眼，她对程瑾的好感比父亲要多上许多。

  但，这些天，她冷静下来，一次也不肯亲自去见程瑾，只是在每次程瑾登门拜访的时候，偷偷在旁边观察着。

  她越是观察，越是觉得她好像一点也看不透自己这个瑾表哥。

  他虽然看上去还和以前一样，在父亲面前从来都是恭敬万分，提到她的时候也总是满面含情，可，她总是觉得他好像变得有些陌生了。

  今天，瑞娘听说了沈长宁的事儿，急忙回来告诉她，她听过之后这才反应过来，她的确从来都没有看透过自己这个瑾表哥。

  他看上去温文儒雅，却能为了拿到千年老参，而能派人四处散步谣言，污蔑一个姑娘的清誉。

  他好像从来都是温和有礼，却又一直将那么久以前的不愉快记在心底，如今，他才稍微有了起势，便迫不及待地要让沈家给他一个说法。

  他好似对她情深意重，可她却看得出来，当程瑾一次又一次被沈长宁所惊艳之后，他是心也乱了，神也乱了。

  瑞娘或许觉得程瑾是想让沈长宁亲自给他道歉，好让他出一口恶气。

  但，她却看得出来，明明是程瑾他想要以胜利者的姿态，居高临下地看着沈长宁，让沈长宁后悔自己当初的做法，甚至可能还想以沈家、沈逸、她沈长宁的将来为要挟，让沈长宁臣服于他。

  “君儿，你！！”

  文翰整个人都惊住了。

  君儿这些日子是在家里关得久了，脑子都不清醒了么？

  她怎么会有这样的想法？

  “不，我很清醒，我也没有看错。”

  文淑君淡淡摇了摇头。

  以前，她受感情蒙蔽，那才是真的看不清事实究竟是如何。

  她说：“父亲，你知道么？方才我让秋露去书房请你，特地说不让程瑾来见我，当时你为我担心，你没有看到，他的眼神变得有多么的冷，多么的陌生而疏离。”

  当局者迷，旁观者清。

  她如今已经从青梅竹马的少年情谊中走了出来，自然能看到很多以前看不到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