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淑君穿着一身青色衣裳，裙摆上绣着墨色竹枝，整个人看上去好不清冷。

  她转身看向文翰，微微垂眸，声音也比过去以往任何时候都要冷。

  她并不立刻回答文翰的问题，只是朝秋露使了个眼色，淡淡道：“去把人带上来吧。”

  文翰看不明白自己这个女儿今天究竟是怎么了，但，还不等他再问，文淑君已经坐了下来，她指着自己对面的位子，让文翰也坐下。

  她冷着一张脸：“我请父亲前来，是有一件事情想让父亲知道。不过，未免父亲觉得话从我嘴里说出来，带着我的主观情绪，会被我的感情所影响，所以，事情究竟如何，还是让旁人说与父亲听好了。”

  “君儿，你……”

  文翰爱护自己的女儿十几年了，什么时候见她整个人冷成这样过？

  他心头一紧，忽然想到了什么。

  他问：“君儿，你说的事情，是不是与瑾哥儿有关系？”

  知女莫若父，能让他的女儿情绪变化这么大的，除了他这个父亲以及她的姑姑文氏外，也就只有一个程瑾了。

  文淑君：“……”

  但，她依旧没有回答父亲的问题，还别过脸去，声音更冷了几分：“什么事，父亲稍后就知道了。”

  “姑娘，瑞娘来了。”

  很快，秋露领着个婆子过来了。

  秋露朝瑞娘抬了抬下巴，示意她将今天的事情一字不差地全都说给老爷知道。

  文翰认得瑞娘。

  瑞娘是文家的厨娘，在文家十几年了，一向都十分忠心，最近两三年，厨房由瑞娘掌管，一点岔子都没有出过，更没有过一次卡油水的事情。

  可以说，瑞娘对文家忠心耿耿，绝不会有半分的私心。什么事从她的嘴里说出来，文翰自然是会信的。

  事情重大，瑞娘不敢耽误，向文淑君和文翰行礼之后，立刻开了口。

  原来，她方才出去买菜的时候，无意间听到了沈家四姑娘被人从庆南伯府抬出来的事儿。

  她好奇一打听，这才知道，竟是沈家顾忌程瑾，逼着沈长宁去程家赔礼认错。

  “这……有这样的事儿？”文翰眉头一皱。

  瑞娘摇着头，接着说：“还不止呢，老奴好奇又追问了几句，这才知道，原来在前不久的时候，沈家就已经罚了沈家四姑娘禁足半月，不仅不许她出府，便连自己的院子也不让出。后来，沈家大公子也亲自登门赔罪过了。”

  沈家和程家之前的那点事儿，京城里的人谁不知道啊？

  虽然事情闹得那么难看，是一个巴掌拍不响，两边都不完全占理。但，事情都过去那么久了，沈家大公子都亲自登门赔礼道歉了，表公子怎么还咄咄逼人，不接受了？

  表公子未免也太过小心眼了些！

  若不是他开了口，一定要让沈家四姑娘来向他磕头赔罪，沈家怎么会将人都逼得快死了？

  瑞娘摇着头，脸上表情很不好：“表公子这事儿做得未免也太过，太张扬了……”

  虽说表公子替皇上办好了一件差事，就出了许多贪官，为朝廷清楚了好些蛀虫，但，他会不会飘得太快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