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隶的消息？什么消息？”

  建惠帝坐在御案之后，皱着眉头，显然还因为方才楚大都督呈上来的那份供述而烦恼。

  他才过了半百之年，那些人便这般迫不及待地开始谋划了么？

  徐景在建惠帝身边伺候多年，自然看得出皇上如今心烦意乱，但，直隶的折子……

  “上个月的时候，直隶那边传来消息，说是有许多良家姑娘离奇失踪。”徐景还是开了口。

  建惠帝收敛思绪，“这件事啊……朕记得，张阔好像派人去查了。”

  徐景点头，恭敬呈上一道折子：“皇上，这就是巡捕营的张大统领方才派人递上来的，说是……”

  徐景声音顿了顿，而后才低低道：“已经将人给救出来了，犯案的人也都查到了。”

  “哦？”

  查明案件，是利民的好事。

  徐景为何这般神色犹豫而凝重？

  建惠帝心里隐隐感觉到有几分不对，抬手将那道折子一翻，飞快扫向上面的内容。

  “混账东西！！”

  帝王震怒，天地皆惧。

  徐景和御书房里所有的宫人全都跪了下来。

  “哗啦！”

  张大统领的折子被建惠帝狠狠甩在了地上。

  建惠帝声音里满是怒气：“他们一个两个的，都当朕死了么？！”

  徐景头更低了，不过，他的余光还是看到了折子上写下的“地下暗娼”、“打探消息”、“笼络大臣”、“收揽人心”这几个词。

  徐景在心里连连叹气。

  不怪皇上这般盛怒，二皇子和三皇子仗着天恩浩荡，便这般猖狂放肆，太不知道“安分”这两个字的分量了。

  不过，徐景虽没抬头，但他也猜到如今的皇上虽然神情盛怒到了极点，但，他却还是极力压抑着怒火。

  没办法，谁让二皇子和三皇子是先皇后娘娘与皇上的孩子呢。

  皇上与先皇后青梅竹马、感情深厚、相扶相持、历经千难万险，最后先皇后还舍命为皇上挡下了刺客的致命一击。

  便是念着先皇后的情分，二皇子与三皇子再是折腾，皇上也舍不得真的责罚的。

  果然……

  几息之后，御书房里寒冷刺骨的低气压，慢慢便缓和了下来。

  建惠帝走到窗边，望着高高的蓝天，幽幽开口问：“你说，朕是不是真的太过纵容他们了？朕是不是没有管教、约束好他们兄弟两个？”

  也不知，建惠帝究竟是在问这御书房里的人，还是在问那个一直住在他心里的那个人。

  “……”

  一室安静。

  这个时候谁也不敢多言一语，生怕触怒了天颜。

  可是吧——

  “皇上。”

  御书房外，有个小太监来得实在是不是时候。

  “什么事！！”

  建惠帝声音里带着明显的烦躁。

  这个小太监但凡有点眼力劲，就该找个地方躲起来，等到建惠帝心情好了再来禀报。

  可或许是才当差没多久，还有些呆笨，他声音清脆：“皇上！新科状元爷递了份文章进来。”

  新科状元爷？！

  哪个新科状元爷？！

  建惠帝愣了愣，一时间都没反应过来小太监说的是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