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长宁眨眨眼，并没有立刻回答杜婆子的话，而是让梨香拿出两银子到隔壁的百香馆里买一盒玉颜粉、一盒凝珠粉。

  众人不明白她为何这样做，一根筋的常山尤其不理解：“沈姑娘怎么还买百香馆的东西？这不是长他人志气，灭自己威风么？”

  沈长宁眨眼笑笑，双手环抱于胸前，说：“我只是想确认一件事情。”

  确认一件事情？

  什么事啊？

  很快，梨香便回来了。

  她不仅买了玉颜粉和凝珠粉，还买了几盒百香馆里招牌的香膏。

  清荣跟着屠赖一直学着做玉蓉粉、凝香粉，他打开来仔细看了又看、问了又问，眉头皱得更紧了：“果然和我们的东西简直一模一样！”再加上百香馆的价格更有优势，看样子往后更没人会选择他们了。

  汪玉言则看了那几盒香膏。

  质地细腻、颜色玉白、触手温润、香气诱人。

  和乞巧佳节沈姐姐做出来的香膏也近乎是一样的。

  “太可恶了！真是太可恶了！”

  世上怎么会有屠赖这样背信弃义，偷了你的东西，还背刺你一刀的卑鄙小人啊！

  沈长宁却依旧神色淡淡，好似这些属于她的方子被人偷取，她一点都不在意似的。

  汪玉言急了：“沈姐姐，这都什么时候，你怎么还这个样子啊？”

  谁知，沈长宁却说：“什么样子？我只不过知道百香馆的这些东西，虽然看上去美好精致，但它的内里却有着无法改变的致命弱点。”

  “沈姑娘，你在说什么啊？我看过了，百香馆的玉颜粉和凝珠粉的的确确和我们的一样，并没有什么缺陷，哪里有什么致命弱点了？”清荣问。

  “红丹粉。”

  “是红丹粉。”

  沈长宁语气肯定。

  方才，她听清荣说到百香馆里所卖的玉颜粉和凝珠粉价格比他们的要便宜两成，心里就隐隐感觉到不对劲了。

  要知道，玉蓉粉和凝香粉是她从上辈子就开始精心研制，调整过好几次方子，最后才定下了所有原料和制作过程的胭脂。要保证脂粉的功效、肤感和质地，成本就占了所卖价格的六成。再除去伙计的收入、铺子的租金，就只能剩下一两成的利润。

  百香馆连这一两成的利润都直接压下不要，他们那什么挣钱？

  可若还能挣钱的话，不就是在原料一事上缩了水、动了手脚，这才能有利可图么？

  果然，当梨香将百香馆的东西买回来之后，她便在浓烈的香气里面闻出了红丹粉的轻微气息。

  “红丹粉？不可能吧！”常山满脸的不可置信，“前些日子，多少铺子因为红丹粉查封的查封、关门的关门，衙门查得多严啊，怎么有人还敢掺杂红丹粉？真不怕掉脑袋么？！”

  沈长宁双眸微凝。

  是啊。

  百香馆今日开张，东西里还有红丹粉，可以说是顶风作案了。

  能做到这样，要不就是想挣钱想疯了，连生死都不顾；要不就有足够的“自信”，觉得就算东窗事发，自己也不会有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