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无论是哪一种情况，他们现在要做的就是慢慢关了胭脂小铺。

  “什么？！”

  “沈、沈姐姐，你说什么？”

  屋子里的人闻言皆是一惊，就连杜婆子也惊得张大了嘴，半晌后，她皱眉对沈长宁道：“既然沈姑娘已经看出了百香馆的胭脂、香膏里掺杂了红丹粉，那我们只管给官府报个信，自有官府的人严查。”

  江南出了红丹粉的事，当今圣上大怒，她相信只要百香馆内存有红丹粉的事传了出去，铺子很快就会被封的！

  汪玉言点头：“杜管事说得没错，百香馆违反律例，该关门的是他们，怎么沈姐姐却说要让咱们铺子关门的？这是什么道理？”

  可沈长宁却神情严肃，呵斥她们“天真”的想法。

  “方才我已经说过了，若百香馆想挣钱想疯了，才不惜铤而走险，冒着获罪杀头的风险也要往东西里添红丹粉，那么，他们便是妥妥的亡命之徒。”

  断人财路，如杀人父母。

  他们若是真去官府报了案，你猜百香馆被查封之后，那些人会不会对他们怀恨在心，做出什么疯狂的举动？

  “再说第二个可能，若百香馆从一开始就不畏惧触犯律法，甚至顶风作案，那便意味着，他们有信心东窗事发之后，他们能安然无恙、毫发无损。”

  如何能做到这一点？

  自然是连同整个百香馆都是有人暗中谋划，这样的人不是位高权重便是身份特殊，别说寻常百姓了，只怕就连玉娘的父亲、裕国公大人也要让其三分。

  沈长宁接着说：“你们再想想，江南红丹粉一案发生到现在不足半年，百香馆便能在京城这样的皇城根下、天子近旁，大张旗鼓的开张营业，不也正说明那个站在百香馆之后的人正是盯上了赚钱最多的胭脂一行么？”

  如此，胭脂小铺自然便是挡在他们成功之前最大的一块绊脚石。

  而屠赖……

  说他是背信弃义，不如说他被人收买。

  屠赖虽的确有几分本事，但，他家里的情况他们又不是不知道，短短几个月，屠赖哪儿就能拿出那么多的银子，又是盘下店面、又是招揽伙计还准备了那么多的货。

  自然是有人在背后支持。

  屠赖不过只是个出来充门面的傀儡罢了。

  “怎么……怎么会这样……沈姑娘，你会不会想得太多了？”

  不可否认，沈长宁的猜测的确有几分道理，但，杜婆子还是不忍放弃胭脂小铺，下意识觉得事情会不会没有这么复杂。

  沈长宁却摇摇头：“有些事情，就是要往深处多想几分才好。”

  若没有忧患之心，等到事情真正发生的时候再要想法子应对，可就来不及了。

  “当然了，这些也只是我的猜测而已，是否选择关了胭脂小铺，还得大家一起拿主意。而且，百香馆今日才开张，就算有什么事情，也不会来得这么快，可以多观察些时日，再做决定。”

  杜婆子点了点头：“那……那还是再看看吧。”

  胭脂小铺毕竟是这么多人的心血，哪儿能说关就关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