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在胭脂小铺当差以来，清荣就觉察到这间铺子的东家神秘极了。

  别说他们这些当伙计的从未见过真正的东家是什么人、长什么样子，就连铺子里管事的杜婆子也十分低调。

  这几个月，胭脂小铺生意做得风生水起，都算得上京城里数一数二的胭脂铺，外界的人也都只知道他们铺子里有个屠师傅，而不知道真正管事的其实是杜婆子。

  如今来了两位如寻常富贵人家小姐的姑娘，竟能脱口而出“杜婆子”三个字，实在是叫清荣吃惊不已。

  沈长宁唇角浅浅一勾：“你去将人请来就知道了。”

  “啊……好！两位姑娘请稍等。”

  清荣意识到这两位姑娘的身份只怕不简单，丝毫不敢怠慢转身就要去后堂，可他才走了两步却生生顿住，扭头吩咐常山说：“常山，将铺子里的香片拿出来，给两位姑娘沏一壶茶。”

  沈长宁微微抿唇，小伙子挺有眼力劲儿啊。

  常山虽然不及清荣敏锐，却也办事麻利，应下来之后立刻跑里跑外地开始泡茶。

  只是，还不等常山将热水烧好，后堂的杜婆子已经毕恭毕敬地出来了。

  “老奴见过汪二姑娘、沈四姑娘。”

  沈长宁眉梢微挑：“你认得我？”

  杜婆子摇摇头。

  她本是裕国公府的曹婆子从牙行里选的人，当初筹备胭脂铺的时候，曹婆子特地将她带来给汪玉言看过，所以，杜婆子认得汪玉言，知道裕国公府的二姑娘才是铺子真正的东家。

  而沈姑娘。

  杜婆子虽不认得她，但她知道汪姑娘近来最喜欢同庆南伯府的四姑娘往来，瞧她年岁同汪姑娘相仿，二人之间举止亲近，想来便是沈姑娘了。

  “杜管事观察细致，见微知著，怪不得能将铺子打理得如此之好。”

  杜婆子叹气：“哎！沈姑娘这话叫老奴实在惶恐，老奴若真能见微知著，便不会有今日的百香馆了。”

  一提到屠赖，杜婆子眼底便是止不住的懊悔：“屠师傅一病好些天，我当时就觉得不对了。可老婆子我去他家里瞧过了，他就那么没精打采地躺在床上，屋外就是他媳妇在煎药，他媳妇同我说请过大夫了，说是之前太过劳累，这才累垮了，需要多多休养。那段时间，铺子生意火红，每天来买玉蓉粉和凝香粉的人络绎不绝，屠师傅每日要做的事的确很多，我这才……”

  沈长宁宽慰她说：“人有异心，暗中谋划，本就是防不胜防之事。”

  前些天，玉娘告诉她屠赖病了的时候，她虽也觉得有些不对劲，却同样没有放在心上。

  如今事情已经发生了，她们就是再生气、懊恼也没用，最要紧的还是想法子应对。

  杜婆子眼睛一亮：“听沈姑娘这话，姑娘是已经想好怎么应对了么？难道姑娘也知道怎么做香膏？”

  “知道是知道，不过，现在我们再做已经来不及了。”

  百香馆今日开张，凭着各种香膏已经打响了名号，她们就在赶紧跟进，也免不得引来争议。

  “那姑娘的意思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