更叫李敏吃惊的是，沈家姑娘出了小门，还径直朝他们走了过来。

  沈长宁：“没想到百户大人真会在这儿等着我。”

  凌云昭：“沈姑娘特地相邀，肯定是有要紧的事，本官自然是要应邀的。”

  等等！

  李敏都有些怀疑自己的脑子了，什么“相邀”、“应邀”的，他怎么一个字都听不懂啊？

  在庆南伯府大门口的时候，沈长宁就看出了凌云昭眼中带着隐隐疑虑。

  那次在御山别苑的时候，凌云昭就觉得她或许和大量从江南流入京城银钱之事有关，这次，他又在她身上找到了市面上从未出现过的香膏，再加上江南红丹粉的事情随着石阳知县的自缢身亡而草草了结，只怕他对自己愈发怀疑。

  所以，她见今日正好月朗星稀，特地提了一嘴，想着凌云昭敏锐警惕应该能明白她的意思，没想到他还真在这里等着。

  沈长宁将他的披风放在了马背上，也不再遮掩，直接开门见山道：“我知道百户大人应该有很多话想问我，不过，在这之前，我还有个请求。”

  “你说。”

  “我想见见佩兰。我有几句话想要问她。等见过之后，大人想要知道的，我定会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好。”

  不到一个月的时间里，沈长宁就坐了四次锦衣卫的马车。

  马车里的布置虽然和锦衣卫一贯给人的感觉一样，肃杀、疏离而冰冷，沈长宁如今靠着车背摇摇晃晃，心里竟莫名有着说不出的安全感。

  是了。

  京城之内，或许没有什么地方能比锦衣卫所在之处更安全的了吧……

  “咚咚！”

  沈长宁正欲闭目养神，忽而有个什么东西被人从外面扔了进来。

  是个——小药瓶？

  凌云昭清冷的声音从帘子外面传了进来：“一些寻常的伤药，沈姑娘若是不嫌弃，可以用来处理一下身上的伤。”

  赶车的李敏听到这话委屈极了，什么寻常的伤药？这明明是他按照百户大人的吩咐买的上好的跌打药！别看只有小小的一瓶，花了他不少银子呢！

  沈长宁打开瓶子嗅了嗅，身为大夫，她很清楚药油里都加了何种药材。

  的确是上好的伤药。

  “多谢百户大人好意。”

  少女清丽的声音，在深深的夜里显得格外好听。

  李敏瘪瘪嘴，腹诽着：东西明明是他买的。

  下一刻——

  “今日之事，也多谢李大人出手相助。”

  感激的话，传入李敏耳中，李敏心里莫名觉得有些飘飘然的，好不愉悦，呵呵笑了笑，大声回应：“哪里，哪里！沈姑娘言重了。”

  还是旁边的凌云昭狠狠瞪了他一眼，示意他夜深人静的安静点，李敏才赶紧闭上了嘴。

  ——

  北镇抚司，诏狱。

  因为佩兰不是什么关系朝局的紧要人物，所以，她和那几个男人虽然被带了回来，却只是关押起来，并没有人对他们严刑逼供，更没有人将他们放在心上。

  可是，当沈长宁跟在凌云昭身后，进了阴森寒冷的诏狱之后，远远就听到佩兰哭喊发疯的痴笑声。

  “哈哈哈！哈哈哈哈！”

  看守诏狱的锦衣卫觉得佩兰吵得慌，骂骂咧咧地呵斥：“别鬼叫了！再鬼叫小心老子给你点颜色看看！”

  “岳峰！”

  “百户大人！”

  叫岳峰的锦衣卫一看到凌云昭，立刻变得小心谨慎恭敬异常，不过，当看到凌云昭身后跟了个容貌漂亮的姑娘时，岳峰还是不由得愣了愣。

  凌云昭冷着眼，让他交出钥匙，退出去守着，不许人进来打扰。

  岳峰微微愣了愣，又看了沈长宁一眼，这才交出了钥匙。

  李敏不知怎么的，对沈长宁的态度莫名好了不少，还向她解释说：“沈姑娘，你别见怪，诏狱这种地方，别说是姑娘家了，就是胆子再大的平头百姓都不敢靠近，所以岳峰看到你才有几分诧异。”

  “你也出去。”

  “额……”

  李敏无奈摇摇头，行，行，是他多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