钟曦白摸着下巴绕着那团黏糊糊的、黑不溜秋的东西转了两圈，才看出来那东西的眼睛在哪里，真是特别的丑。

  看到这个影怪后，钟曦白开始相信钟毅的说辞，这个玩意可能真的是嫌弃自己太丑，想去杀人取部位拼一个完美的躯体。

  “冤枉啊——”那东西匍匐在地，大喊冤枉，阴阳怪调的声音非男非女，像根针扎在钟曦白的耳朵上，特么的难听。

  “凶手从来不会说自己杀过人。”钟毅捏着鼻子躲得远远的，压根不想靠近那个玩意半步。

  孔邵施了咒术把影怪的嘴巴缝上，淡淡地道：“我们刚好碰到它藏在影子里，意图攻击一个女性，直接把它抓了过来。”

  不能说话的影怪很着急，庞大的身体又被束缚住，只能在地上打滚抗议孔邵的说辞，干净的地板黏上一团团黑浆糊，像刚拉出不久还很热乎的牛粪。

  楚离嘴角抽搐两下，默默把手中的盒饭放在桌面上，盖住。

  “前辈，不管是抓人还是抓妖怪，都得讲证据，你找到受害者的其他部位了吗？”对孔邵这个急哄哄的性子，钟曦白颇有些无奈。

  “它即将攻击人，这难道不是证据吗？我看你就是输不起！”钟毅跳起来暴躁地嚷嚷道。

  钟曦白瞥一眼急得去撞墙的影怪，头痛地掐眉心，说：“前辈，你先听听影怪怎么解释。”

  “还用听它解释？它的解释不过是为它的罪行找借口！钟曦白，你是想包庇凶手吗？！承认我舅舅比你厉害很难吗？！”

  钟曦白说一句，钟毅就得说十句来怼他，一张小嘴跟机关枪似的，吵得钟曦白耳朵疼。

  楚离和钟曦白对视一眼，双方的脸上都挂满了显而易见的黑粗线。

  “闭嘴——”低沉暴戾的声线犹如一道道锋利的刀光，见血封喉。

  叭叭叭的机关枪瞬间熄火，偌大的办公室一片死寂。

  总算安静了。

  钟曦白感激地瞅了脸色冷酷的龙焱一眼，再次请求孔邵：“请让影怪解释。”

  孔邵撩起眼皮，冷冷地与钟曦白对视。

  “这里是警局，凡事都要讲究证据，孔先生，拿不出证据，嫌疑犯不认罪，哪怕眼见为实，都无法立刻定罪。”

  面对这对不怎么讲道理的舅甥，楚离无比心累，但脸上还要表演铁面无私的严肃警官。

  孔邵一挥手，影怪得以说话，它哭着哀嚎：“我真的没杀人，冤枉啊——”

  “孔邵前辈发现你意图攻击人类女性，怎么回事？”钟曦白问。

  “我寄存在人类的影子里，吸食人类的精气为食，偶尔会吓唬胆小怕事的人类，可我从来没有杀过人！”

  影怪擤了擤鼻涕，黏腻的鼻涕虫比它身体还要黑，还发出一股难闻至极的腐臭味，楚离捂住嘴巴，差点没转身呕吐。

  钟曦白也被视觉和嗅觉刺激得倒抽了口冷气，有些反胃，顿了几秒，才继续问：“最近杀人的魔物是不是你的同类？”

  “大人啊，我，我真不知道——我们影怪是可以控制影子没错，但还有很多比我们高级的魔物也能轻松控制影子杀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