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他们沉默，影怪再接再厉，哭嚎道：“而且人的部位是死的，我拿死人的部位有什么用？我又没办法把他们拼起来。”

  钟曦白心念一动，打断影怪的话：“那你觉得谁有办法把他们拼起来？”

  影怪哭得更厉害：“我不知道啊大人，我真的什么都不知道——嘤嘤嘤——”

  众人：“……”长成这样别当嘤嘤怪好吗！

  “大人，可以放我走了吗？”影怪不停啜泣抽噎，比身体浅一些的棕色眼睛可怜兮兮地巴眨巴眨，眼白部分尤其突出。

  “先把它捆绑着。”钟曦白不被它的装可怜糊弄到，淡漠转身，对上孔邵探究的视线，“前辈，影怪就交给你调查了。”

  “你不是已经问过它话了吗？还有什么需要调查的？”孔邵眉峰微扬，似笑非笑望着钟曦白。

  钟曦白默了两秒，解释：“一般犯人不会立刻坦白，得折磨它几天，等它受不了才会慢慢透露有用信息。”

  影怪一听，急得在地上打滚嚎啕大哭起来：“我真的是冤枉啊——我真的什么都没有干啊——”

  钟曦白忍受够这影怪的尖锐声音了，略有烦躁地掐眉心：“前辈，可以让它闭嘴了。”

  问完话就让闭嘴，钟曦白这行事风格果真是干脆利落毫不留情。

  孔邵看他的目光免不得带上几分欣赏，不愧是斗敢跟他对着横的人。

  玄武岛上的事情他听钟毅说过，但按照钟毅对钟曦白的厌恶程度，估计很多事实都被扭曲了。

  欣赏归欣赏，若对方是钟家家主的候选人，孔邵肯定要站在自己外甥这边。

  “我真的什么都不知道——”

  影怪还在凄惨地干嚎。

  孔邵竖起并拢的食指和中指，金色的光芒聚拢指尖，往影怪的嘴巴一挥，瞬息之间房间一片安静。

  “如果你能找到影怪杀人的证据，算我输。”钟曦白往后退一步，双手撑在宽大的办公桌边沿，姿势闲适慵懒。

  那云淡风轻的说话态度令钟毅厌恶。

  他讨厌钟曦白那副总是游刃有余的优雅矜贵模样，很假很虚伪。

  明明只是个十八岁的小少年，却在气势上压他好几头，也比他优秀太多。

  也许是因为妒忌才看不惯，反正钟毅很讨厌钟曦白。

  就在孔邵准备带影怪从窗口走时，大门被撞开，小方嘴巴还没擦干净就满脸焦灼之色跑进来：“楚队，又有命案，在东郊的小巷。”

  孔邵猛地停住脚步，拿出一个葫芦，把影怪收进葫芦里，接着转过身，淡淡道：“我也去看看。”

  宵夜刚吃到一半又得立即出警，鹿小暖等人着实体会到警察的不容易，真的是时时刻刻待命。

  市区的东郊没有西郊偏僻，但红灯区那片也很乱，第五个受害者恰好是在通往红灯区的小巷里。

  只有一盏惨白的路灯杵在小巷口，两米宽的小巷横七竖八躺着啤酒瓶和针筒等东西。

  受害者头朝路灯仰面躺在长着稀疏苔藓的青砖地板上，满脸凝固的鲜血，从眉心、鼻骨到下方的鼻翼、人中沟整个鼻子被切除，只留下一个覆着黑红凝血的弧形凹陷。

  勉强可见染了血的眼珠子和嘴巴都张得很大，瞳孔涣散，像是见着了什么惊悚的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