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灵乖巧地蹲在他们之间，垂着耳朵并未开口。

  她的尾巴长了出来，皮毛也因为伙食过于丰盛而变得厚实。

  跟着钟曦白好几天，雪莱也逐渐了解他们过往的经历，知道他们一群人成功逃出玄武岛之后，对钟曦白的眼神都透着一股子的崇拜。

  不愧灵力是S级溢灵的人，肯定能当上钟家家主的！

  是夜。

  钟曦白又梦到林轩伍和范琴雪了。

  也许是玄武和灵蛇的体内融合了他的灵力，他偶尔能梦到他们。

  那是一片漫无边际的雪白森林，长满了成片的雪叶树和雪松等，柔软的白雪铺在地面上。

  在森林中心位置有一块小山村那么大的地方，一棵千年古树屹立在森林中心，一栋栋造型独特的白色房屋绕着古树而建。

  浓郁的腥臭味沁入钟曦白的鼻子。

  他抬眸看过去，房屋后面的白色雪地上躺着无数大小不一的赤色三角蛇，最大的有水桶粗，七八米长，小的不过手腕粗，全都破开肠肚，血将雪地染红。

  视线再拉远，他看到黑袍人手里托着一颗黑气萦绕的黑珠子，是玄冥珠。

  范琴雪、林轩伍和一个犀牛头人身的怪物站在黑袍人的旁边。

  “为什么玄冥珠不能帮我复活我的家人？！我做的这一切到底还有什么意义！啊——你告诉我啊！为什么——”范琴雪情绪失控揪住黑袍人的衣摆哽着声音质问。

  黑袍人低头，虽看不见面具后的表情，但钟曦白认为那应该是一个讥诮和不屑的表情。

  他的音色如平铺直叙的机器人说：“堕落凡间吸收无数怨气的玄冥珠是魔珠，自古以来，魔的力量只会毁灭，没法复活。”

  “你——”

  “当初我只说，能复活你和玄武。”

  黑袍人似乎是笑了一声，声线比毒蛇的尖牙更瘆人：“要跟我回魔界吗？我很欢迎你们。”

  范琴雪身体瑟缩一下，猛地松开了黑袍人的衣角，踉跄后退，林轩伍赶紧上前扶住她，怒瞪黑袍人：“坏人！走开！”

  力量还没完全恢复的玄武忘记了所有事情，心智宛若一个七八岁小孩，全心全意相信着范琴雪。

  “你走吧，我不会加入你们这种杀人如麻、饮毛茹血的魔族。”范琴雪攥紧拳头，声调冰冷高傲。

  黑袍人发出尖锐的怪笑：“你和玄武杀的种族数量还少吗，怎么有资格说这句话？堆满岛屿的尸体，刚死不久的41个人类，都是你们所谓的神族和灵蛇族所为。”

  这戳到了范琴雪的痛处，她像只炸毛的猫一样跳起来，拼命为自己的所作所为找借口：“那都是出于无奈，我是为了复活我的家人，为了夺回属于我灵蛇一族的领地。”

  黑袍人讥讽的嗤笑声通过面具传出，刺耳锐利，他转身离开，消失成一团黑雾。

  落下的声音在白雪森林里回荡：“无奈只是借口，你就跟岛屿上的某些人类一样，自私、虚伪而且残忍。”

  有一瞬间，钟曦白竟是认同黑袍人的说法。

  被下药时所谓的忍不住。

  母亲生病的说辞。

  为了杀害情敌的冒险。

  为了离开监狱的杀戮。

  为了尽早达到终点的厮杀。

  不就是自私、虚伪而且残忍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