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许是儿子不小心掐到的。

  朱青璃想。

  虽然这么想，但朱青璃还是特意关注了钟曦白和龙焱的相处模式，跟普通兄弟相处差不多，不至于太出格。

  一定是她想太多了。

  谁能想到钟曦白看出他妈咪的心思，勒令龙焱故意演戏的呢。

  在千机岛待了一个星期，一行人回到A国。

  其他人早就搭钟旭安排的飞机回国，钟旭派人替他们料理保险赔偿的所有事情。

  回A国后，龙焱的舅舅不知从哪听说他眼睛受伤，立刻赶到青城，在A军区找了一个射击训练场，专门给龙焱训练听声辨位射击。

  同时也给他领了一条拉布拉多导盲犬。

  钟曦白终究没有回尧城见那个E国的公主，日复一日陪在龙焱身边帮他训练听力，一边把欠下的作业补上去。

  在此期间，他们宿舍老四邱俊健醒了，并且又交了个女朋友，天天在群里秀恩爱。

  张玉宇说古月酒的遗体无法找回，只能把他平日用的东西焚烧作为骨灰埋葬，三天后会在青城的狐仙庙举办一场葬礼。

  他问钟曦白要不要来参加。

  玄武岛的记忆在钟曦白脑海里慢慢淡去，他可能天生就感情有些缺失，在他眼里，古月酒和那些在玄武岛死去的人都一样，很可怜，很可惜，很痛心。

  他坐在户外射击场边上的长椅看龙焱听声音射靶子，隔着一百米的距离，铃铛的声音细微，钟曦白没有捕捉到，却见龙焱趴在地上，沉着开枪，正中红色的靶心。

  教官大喊一声“完美”！

  钟曦白也觉得满意，他无声地朝龙焱竖起一个大拇指，再低头回张玉宇的信息：“去。”

  葬礼举办的前一天晚上，钟曦白带龙焱和小灵回了许久未回的宿舍。

  舍友们知道龙焱的眼睛出了问题，只打趣他们俩是不是私奔了，丝毫不敢提有关眼睛的任何字眼。

  这也是张玉宇玄武岛事件之后第一次见到钟曦白。

  自从龙焱踏入门，宿舍气氛急骤转下，冰冻三尺。

  龙焱的脸阴沉得跟黑锅盖似的，回来之后一句话都没说过，其他舍友无法忍受骤冷的空气，全都找理由溜了。

  星期二晚上大二有心理公共课，走廊没多少人走动，外面的灯光影影绰绰照进来，映在剩下三人表情各异的脸庞上。

  沉默须臾，张玉宇率先开了口：“你们还好吧。”

  “没事。”钟曦白回道。

  之前他们虽然没见面，但钟曦白早已在手机跟张玉宇解释清楚玄武岛的前因后果了。

  一问一答之后，又是长长的沉默。

  后来张玉宇跟钟曦白讲了罗刚等人的情况。

  罗刚用陈洛的赔偿金和他自己的积蓄给陈洛母亲找了最好的医院，做了心脏移植手术，如今在康复中。

  方棠和廖医生回A国后就跟他们道别，没有留下任何联系方式，估计以后不会再见面。

  其余人也是，不管善恶，不管美丑，还没来得及交心，就已经匆匆道别。

  “你不知道吧，古老师也有一个生病的堂妹，做手术需要很多钱，他之前去酒吧跳舞就是为了给他的堂妹筹手术的钱。”

  “他什么都没有告诉我们。”

  张玉宇叹了口气，抬头看钟曦白，眼睛反射着晶莹的水珠，眼睛一睁一闭，睫毛濡湿了一片：“他简直就是个傻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