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白？”

  旁边的张玉宇喊了他一声，把他从昨晚的梦魇中揪出来。

  他蹲下来，大口喘着气。

  “没事吧？”张玉宇拍拍他的肩膀，“要不我先扶你出去休息。”

  也许是这里的死人气息太重，钟曦白的体质受不了。

  “不用，我没事。”

  钟曦白拂开张玉宇的手，问楚离要了一个一次性手套，拾起地上的玫瑰花瓣，放到鼻息间嗅了嗅，有一股浓香。

  像普通玫瑰花的香味，但比玫瑰花更腻。

  杨鹤的尸体没有心脏，而昨晚梦见的女孩唱的童谣中最后两句话——

  【那是谁的礼物呢？

  噢，原来是爱人的礼物。

  里面是你的心脏~】

  心脏，黑玫瑰，爱人。

  难道他的梦与这次案件又有关联？

  钟曦白头更疼了。

  “刺，好痛……”

  录音笔里传出洛真真麻木僵硬的声音。

  “黑色的花，刺。杨鹤的心脏难道在一处有黑色玫瑰花的地方？”古月酒摸着下巴猜测。

  青大的气候适合玫瑰花的生长，很多人的小院子都种有玫瑰花，也有几处玫瑰花的景点。

  但大多数人种的都是红玫瑰，黑玫瑰很少见。

  楚离一皱眉，摆手招来属下：“以市区为中心，地毯式搜索，把有黑玫瑰的地点上报。”

  “是的！sir！”

  楚离不是因为古月酒的“招魂”才查黑玫瑰，而是赵潇的供词中有黑玫瑰，现场满地的黑玫瑰也十分诡异。

  宁可多干点活儿，也不愿放过任何一丝线索。

  他们的招魂任务结束，古月酒叫钟曦白三人出门等他，他自个儿在厕所摆香坛，供上香火，水、水果和米饭。

  拿出锁灵囊，默念术语，将杨鹤一魂一魄慢慢引进锁灵囊之中。

  一般灵魂会在七天之后离开，可杨鹤这破碎的一魂一魄，若是放任留在这里，三天之内就会消散。

  关了厕所的门，楚离在外头等他。

  嘶——

  古月酒脑壳痛。

  他捂住眼睛，弓着腰偷偷摸摸想跑，被楚离小指头勾住后领，把人拽回来。

  “给我说实话，刚才那个女孩是不是在故弄玄虚？”

  狐妖就算了，现在还来个灵魂，你他妈以为我会信吗？

  古月酒拍掉楚离的手，无奈剜了他一眼。

  “嘿，你这人别那么顽固好不好？你要我说实话，那我实话告诉你，就是真的！”

  每次跟楚离普及玄学知识，都是对牛弹琴。

  就算经历了狐妖事件也死性不改。

  古月酒心好累。

  楚离冷笑一声，抱着手臂，满脸不信。

  古月酒捂着胸口唉声叹气，被气得胸口痛。

  门外，三人并排靠墙站立，洛真真捧着水晶球昏昏欲睡，头发随着脑袋一晃一晃的。

  灵魂附身会吃掉人的阳气吧。

  钟曦白想起之前被狐妖附身的女孩子，都是身心疲倦，休息了很久才恢复。

  脑袋往侧边一歪，磕到钟曦白的手臂，洛真真猛然惊醒，站直，一迭声与钟曦白道歉：“对不起！对不起！”

  “你不用对我那么客气。”钟曦白哑然失笑，语气有些无奈，“把我当普通朋友就好。”

  哪有撞了普通朋友就要道歉的。

  洛真真垂着头没有说话。

  气氛又尴尬了。

  钟曦白指了指洛真真手里的水晶球，有点好奇地问：“你这水晶球，其实没什么用吧。”

  长得就像一个装饰品。

  洛真真一怔。

  张玉宇扑哧一声笑了出声。

  确实没什么用。

  “古老师……古老师说，装，装bi用。”

  洛真真的声音越来越小，若不是钟曦白耳朵好，也许连后面三个字都听不清。

  “说得对。”钟曦白忍着笑，真诚地夸奖古月酒一句，“古老师真是人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