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四顾茫然，抬头望向掐指喃喃自语着什么的古月酒。

  “附身了吗？”钟曦白小声问张玉宇。

  “应该吧。”张玉宇小声回答钟曦白。

  被拦在外头的杨鹤父母张着嘴，哽咽着喊她：“是，是小鹤吗？”

  “妈妈。”

  洛真真看起来很虚弱，眼皮半耷拉着，脸色苍白，声音也有气无力。

  古月酒回头对杨母道：“伯母，女性、阴、气比较重，想问什么现在可以进去问，但切记，不要触碰洛真真。若是不小心触碰，您的阳气有可能会让他剩余的一魂一魄也消散。”

  杨鹤母亲连连点头，啜泣着被古月酒请入厕所。

  “小鹤，我苦命的孩儿啊，真的是你吗？”

  洛真真睁着一双白瞳，定定地看着杨母，脸上没有一丝半点活人的表情，半晌才喊：“妈妈。”

  不是杨鹤的音色，却让杨母有种特别熟悉的感觉，她几乎瞬间肯定，坐在她对面的人是她的儿子！

  “孩子，你受苦了……”一句话还没说完，杨母就不停地抹眼泪。

  “妈妈，我不想跟她在一起……”

  洛真真像一个木偶人，面部表情僵硬，“快来救我……”

  杨母急忙问：“你在哪里？妈妈要怎么才能救你？”

  “我不知道。”

  “好多，黑色的花。”

  “刺，好痛……”

  “什么刺？”杨母又急得眼泪在眼眶打转，“儿子，你告诉妈妈，你到底在哪里？！”

  “啊——”

  洛真真突然短促地叫了一声，白瞳睁大，身体剧烈颤抖。

  “小鹤，你怎么了！？”杨母吓了一跳，想扑过去抱住洛真真。

  古月酒沉下眉头，迅速拿出符纸，食指和中指夹住符箓，掐剑诀姿势往下一甩：“去！”

  顷刻一道金光罩住洛真真，杨母被弹了回来。

  古月酒弯腰把杨母扶起来，带出厕所。

  里面的洛真真长长呼出一口气，再睁眼时，面上的表情才有变化了。

  “杨鹤只有一魂一魄，他没法在我身上待太久。”

  普通的招魂可以让灵魂在她身体待更长时间，但杨鹤的灵魂残缺得厉害。

  洛真真皱起眉头，往杨母歉意道：“抱歉，我没办法再招第二次了。”

  再招第二次，杨鹤剩余的魂魄会被撞散。

  “我可怜的儿子啊……他说他跟那个女人在一起，要我去救他！你们到底查出凶手在哪里了没有！”

  还沉浸在悲痛中的杨母哪里听得进洛真真的话，反复对着警察大声哭嚎“我可怜的儿啊……你们赔我儿子！”

  哭着闹着要去打警察，最后体力不支晕倒，被杨父和杨鹤舍友送去医院。

  楚离刚才被古月酒赶到很远的地方，没有直接听见他们的话，但古月酒录了音。

  黑色的花……

  “黑色的玫瑰花？”

  出租屋的大厅黑玫瑰散落一地，被踩踏揉烂。

  钟曦白盯着满地的黑玫瑰，手指轻揉蹙起的眉心，到底是在哪里见到的黑玫瑰……

  倏然，他瞪大眼睛。

  是昨晚的梦。

  他在梦里见过黑色的玫瑰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