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上一层，便是杨鹤所住的楼层。

  踏出电梯，钟曦白想明白了：“杨鹤的楼下是西柚的出租屋。”

  杨鹤被人杀的时候可能弄了点声音，吓到西柚，她才打电话找邱俊健。

  “嗯。估计老四被警察问话之后就回学校了。”

  张玉宇接茬，前面的古月酒回头，竖起食指，冲他们做了一个噤声的手势。

  杨鹤的出租屋门口被拉起黄色警戒线，有几个警服小哥在守着。

  “闲杂人士不得入内。”两名小哥挡在门口。

  “我是杨鹤的妈妈！让我们进去！凭什么不让我们进去？”

  儿子被杀害，警察还没把害儿子的女人抓到，杨鹤母亲早已积怨在心，此时像母老虎一样哭闹着扑上去。

  “让我们进去！”

  杨父也去帮忙：“狗娘养的东西，滚开！”

  说来也巧，楚离刚好又来现场取证。

  门外的小哥已经将杨鹤父母制服，皮靴磕地板的声音有节奏响起，楚离长腿迈出，冷淡地扫古月酒一眼：“来干什么？”

  “通灵，招魂。”古月酒言简意赅，对楚离咧嘴一笑，十分谄媚，“我接的生意，楚～老～弟～你得体谅一下哦～”

  扬起的尾音令张玉宇又掉一层鸡皮疙瘩。

  平日古月酒够娘娘腔了，在楚离面前，简直就是个霍乱朝纲的狐狸精！

  “凶杀案现场禁止任何人通行，破坏了现场，找不到关键证据线索，你也该体谅一下。”

  楚离冷冷一扬下巴，才不卖古月酒这个人情。

  “我们会小心，尽量不破坏现场。”钟曦白拢了拢皮革材质的袖子，嘴角含着清清冷冷的笑，“楚队，经历了狐妖事件，您还不信我们可以协助破案么？”

  重音落在尾巴，带有几分疾言厉色。

  古月酒也鼓着腮帮子在旁边煽风点火：“上次我们帮忙破案有功，现在连现场都不能进了吗～”

  “楚老弟～你太不厚道了～哼～”

  你一言我一语吵得楚离头痛，且杨鹤父母也大有不进去闹一顿不罢休的架势。

  楚离瞪了一眼揪着他衣角拼命眨眼睛的古月酒，扶了扶额，摆手放他们进去。

  “爱你～mua～”

  古月酒兴奋地甩他一个飞吻。

  ！！！？？

  说好的钢铁直男呢？！

  屋内保持与昨晚案发时一模一样，见到儿子去世的场所，俩老人捂着脸再次泣不成声。

  钟曦白环视三十多平方的一室一厅，大厅凌乱，衣服、纸巾、遥控器、破碎的花瓶等零散摆在地上。

  黑玫瑰散落一地，被踩踏揉烂。

  钟曦白微微蹙眉，他好像在哪里见过黑色的玫瑰花。

  但相比散落的黑玫瑰，地板遍布的血迹更能给人视觉冲击效果。

  有一道明显的血痕从卧室蔓延出来。

  卧室是杨鹤死亡的地点。

  开着灯的卧室惨白与血红交错，大床占据了卧室的一半，床前用白石灰画出人形轮廓，是杨鹤死亡的位置。

  古月酒用罗盘找到屋内阴气最重的地位——

  暗无天日的厕所。

  洛真真从背包里拿出之前就用朱砂写在黄符纸上的生辰八字，以及她那个铅球大小的水晶球。

  古月酒取出蒲团让洛真真坐在上面，再取一白瓷大碗，三指青砖、三寸一尺白纸一张、三尺红线一根、桃木条子一根，启明鸡一只，阴阳水一碗、黄泉土三把、请神香十根、引魂灯一盏、幽冥钱一扎。

  悬挂启明鸡和桃木条子，将幽冥钱和写着生辰八字的纸张放在专用的烧纸盆里，依次摆好其他道具，退避左右旁人，特别是穿着警服的那群人。

  招魂仪式开始——

  点燃请神香、引魂灯、幽冥钱，洛真真手握水晶球快速念了一段很长的术语，最后点燃写着生辰八字的黄纸。

  洛真真盘腿坐在蒲团上，双手紧握水晶球，嘴唇翕动，大声唱诵：“魂兮归来，思之来兮，父母念兮……”

  跟张玉宇跳大神的模样差不多了……

  都是神经兮兮的。

  钟曦白抱着手臂，心里有几分好奇，也有几分否定。

  约莫过了半个小时，洛真真的身体突然剧烈一抖，身体坐直，缓缓的，睁开白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