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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等赵委进了会议厅，白露转身走出了会议大楼。楼前有一辆车停着。这辆车，正昨晚接沈奶奶来和她会餐的那辆。开车的人，自然叶老的人。

  司机打开门，白露没有任何犹豫坐了进去。

  车子往前开，开到了一座类似民国时期公馆的小楼。这里不叶老的住宅，不过叶老朋友众多，这里也不过叶老芸芸众多老友中之中一个的住所。

  都老头子，住的地方，也都充满古风古韵。

  白露穿的职业的白色女西装，鞋低跟的黑色女士皮鞋。一身素净，配着她那张美而不张扬的脸，像一束白色的牡丹花，在晨光中犹如一滴露水，纯净美好，让人移不开眼睛。

  “给她取个露字为名字的人不知道谁，她爸，还她妈？”

  公馆的阳台上，几个老头老太看着走出车门的白露，交头接耳，边边扬着笑意。

  这些人，有些不住在浦东住在燕京的，早就见过白露，有些没有见过白露，但，早有耳闻这位白家的大小姐何等美丽风流的明艳人物，如今亲眼一瞧，赞叹不已。

  “你们都猜错了。”听着前面一伙人话，叶老一个人坐在竹藤椅上，慢条斯理效仿浦东人冲泡一杯咖啡品尝，“她名字她哥取的。”

  “她哥？”

  到白队，白队这人，才情有，不过比起大美人的妹妹，名气没有妹妹大就。白队比妹妹年长好多岁，所以，妹妹在娘胎的时候，白队已经贴着妈妈肚子过要给妹妹取名字叫露露。

  为什么白队会想到露露这个名字？

  那都由于白家里白爷爷喜欢玛丽莲梦露，玛丽莲梦露名字太长，白爷爷嫌弃麻烦，我行我素将玛丽莲梦露的长名剪短为露露。可见，当年白家这个老头子个典型的老追星族了。

  白队呢，希望自己有个妹妹，然后，希望妹妹受到爷爷奶奶的喜欢，所以，提议如果妈妈怀的妹妹的话，让妹妹叫露露。

  这些陈年旧事，还真不一般人能知道的。像如今站在这里的一群老头和老太，知道白家这些内部趣事的人，恐怕也只有叶老一个。

  谁让白家有名的闭门族。当年白家爷爷奶奶在世的时候，白家就已经像不食烟火与世隔绝的一个家族，在社交圈上鲜少与人交往。

  叶老能知道这些事情，叶老都不想知道的，因为，白家奶奶与他第二任妻子莫逆之交。白家奶奶常来他们家拜访唠叨，所以，叶老不知不觉中，不受控制，就全知道了。

  白家里那些事儿，实话，叶老听了心里都不滋味，听着听着甚至都会很气愤地感慨：这些都算什么事啊！

  白露来见他为什么，他很清楚。可以的话，他不想见，因为，他不想惹麻烦！

  走进公馆，白露环顾馆内摆放的东西，各种各样老式的摆设，像在述岁月的沧桑。

  前面有个人，打开了扇门。白露走了进去，只听一声“太太，你好”，其古怪的发音，不用，叶老那只宝贝鹦鹉了。

  房间里，比客厅更舒适一些，由于临近冬季了，地上铺了毛茸茸的褐色地毯。除了一只蹦蹦跳跳的鹦鹉，还有一只猫懒洋洋地趴在地上眯着两只绿宝石一样的猫眼睛假寐。

  看得出来，这老头子的日子过得既舒服又富有情调。起来，叶老这人一生算坎坷，但，比起陆家老爷子等人，有成绩多了。而且，叶老这辈子想要得到的东西，基本都得到了。自己的骨肉找到了，与沈奶奶又复合了，可谓人生圆满，离去也无憾。

  正因于此，这个老头子，现在过生活益发随意，想做什么就做什么，只要不犯法的事情。

  白露闻到了一股白咖啡的清香。比起君爷爱喝的黑咖啡又苦又涩，白咖啡的味道好受多了。

  什么时候，君爷可以像叶老这样随意喝起白咖啡。人生还长着。叶老都到这个岁数了，才稍微有享受清闲的时候。君爷这么年轻能干，该烦恼的事儿多着呢。

  因此，叶老既不同情君爷，也不会同情白露姐姐。

  这个老头子就这么怪的了，骨子里头比君爷益发冷酷无情一点都不为过。

  叶老左手右手各端了两杯咖啡，从阳台与房间之间的落地窗穿了进来，对白露：“坐。站着做什么？”

  白露姐姐并不准备与他客气，四下看了下，这屋里没有沙发，只有那些老式的木板凳与椅子。

  找了张木头做的折叠椅，搬了坐在了台几旁边。这台几也与众不同，高度不现代家具那种常见的矮矮的不到人膝盖头的，而圆形的，更像吃饭用的那种玻璃台。

  叶老的两杯热气腾腾的咖啡放在玻璃台上，告诉她：“喝吧。我刚亲手泡出来的咖啡。”

  “叶老刚学的手艺？”白露姐姐接过咖啡杯，笑问道。

  这个老头子三日一鲜，老顽童，什么事儿热度好像都只有三天。

  叶老指头点着她：“你听谁的？你老公？肯定你老公，没有其他人了。你哥，你嫂子，都不那种爱闲话的。”

  “你不知道我老公更不爱人闲话吗？”白露。

  叶老拂袖坐了下来，坐在她对面：“我与你老公见面次数多了。和你见面，好像不过三次，至多三次以内。我不太了解你，但，要了解你老公倒不难。”

  “我和我老公都明人不做暗事，不怕被人了解。”白露姐姐一言一语，没有一点隐晦，光明磊落。

  叶老看着她好一会儿，终于道出一句：“你确实个很能话的人。”

  在叶老的眼睛里，白露姐姐有天生的姣好的外貌，本身对于女性身份而言，已经一项最大的武器。再加上白露姐姐那张能会道的嘴，白露姐姐社交圈上最显眼的女交际花一点都不奇怪。奇怪的，这位本可以到哪儿变成一颗夺目明珠的白家大小姐，婚前婚后，都属于十分低调的那种。

  美人，只能毒。

  叶老相信，当君爷打算娶这位白家大小姐时，心里头肯定有过这样的想法。只要看看君爷身边最好的兄弟姚爷最终娶的他那其貌不扬的孙女，都可以知道以君爷姚爷这样聪明伶俐的男人，应该从一开始都清楚娶个众所周知的大美人不如娶个如沈佳音这般清秀可爱的。

  端起咖啡杯喝一口的叶老，见白露手里摸着咖啡杯没有动，老顽童的嘴角弯了弯：“怕我下毒吗？”

  “不，怕不好喝。”白露。

  叶老差点没有被她这话给哽到胸口吐出血花，搁下咖啡杯，道：“有什么话要问的，吧。”

  打算快言快语解决问题的态度。

  白露想，这老头子原来打定主意怕不想见她的吧。

  不想见她的理由很简单，她可以想出两个，要么叶老头知道她的企图不想见，要么叶老头本身对她就不喜欢。

  她人见人爱的大美人，但，也不肯定能保证所有人喜欢。要她下结论的话，可能这老头眼前摆出的这幅态度，两样都有呢。

  叶老果然发话了，竖起两根指头：“你见过我孙女，就可以知道我喜欢什么样的人。老实，我对于我孙女嫁的那个姚子业，一样讨厌的很呢。所以，你和你老公，我都不会喜欢。”

  叶老头喜欢的人只有一种：单纯的，可爱的，最好脑子傻乎乎的。

  白露冷哼一声：这个人，果真很令人讨厌。他不喜欢她和她老公，她和她老公又何尝喜欢他。

  喜欢把人当傻子的人谁会喜欢。

  叶老喜欢单纯的人，不就喜欢把人当傻子任我摆布。

  这个世上本就不单纯，叫完全单纯的人怎么存活。这个老头人压根在害人。难怪自己老公与叶老头要处处作对。

  “喜欢也好，不喜欢也好。工作上的事，不能因为喜好选择做与不做。”白露并不受对挑衅，淡淡然地回答道。

  “你老公也经常这么。”叶老懒懒地把背靠在了椅背上，眯下老眼，“你老公娶你，也因为这样的原因吗？”

  娶她也好，不娶她也好，他们两个婚姻的事情，不能因为各自喜好不喜欢而选择结婚不结婚。

  叶老咄咄的眼神像在这么。

  白露真想一脚揣在这老头可恶的脸上。

  “你不如去问我老公。他什么想法我不知道。我也不可能去强求他怎么想。”

  “你呢？”

  “我？喜欢就嫁，不喜欢就不嫁。”白露冷冷地笑了笑，“如果你要我这么，你自己也肯定不信的。”

  叶老感觉她脸上戴上了一层面具，这层面具她进屋时一直都戴着，或，她从来都戴着的。而能发现的人似乎极为少数。想想，能结成夫妻的人，都有夫妻相。那么，白露姐姐和君爷可以典型的夫妻相了，都戴面具的人。

  忽然间，这个老头子叹了声气，站了起来，背负着手，背对着她站着：“我和你的这些话，你肯定不会告诉你老公的，对不对？”

  白露姐姐没有言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