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三十八章 向来情深,奈何缘浅
作者:若儿菲菲      更新:2023-12-18 19:10      字数:3081
  他看了她一眼。乔景年暗自苦笑。自己何其幸也。只是被爱上的感觉并不好受。她不想继续这个话題。正好有个问題她很想知道。却不敢问。今天应该算是一个很好的谈话环境。便问了出來:“你害怕奇奇步你的后尘。自己当初为什么要走这条路。”

  一阵寒风吹过來。她不由自主地缩了缩脖子。靳司勒脱下自己的风衣给她披上。她沒有拒绝。两个人继续往前走。他的声音沙沙的。极富磁性。。

  他回归靳家后。便暗暗下了决心。一定要为妈妈争气。上学的时候从來沒有拿过第二名。后來遵照爷爷的意思。到了部队。各项训练年年都是第一。就连一向冷硬的爷爷也对他另眼相加。如果不是那一次。他偶然听到爷爷和爸爸的对话。他的人生将和江辰逸相似。在军界建功立业。

  “司勒刚回來的时候。我还担心他从小跟着宝珊。会染上小市民气。看來是我多虑了。”宝珊是他妈妈的名字。不知道为什么。靳司勒听到妈妈的名字被父亲轻描淡写的说出來。很不舒服。

  他至今记得爷爷用他特有的冷酷声音斥责道:“不要在我面前提这个名字。司勒身上流的是我们靳家的血。才会如此优秀。跟那个女人沒有任何关系。”

  他多么希望父亲能够为妈妈争辩一二。可是父亲对爷爷向來言听计从。现在更是唯唯诺诺。不敢出声。那个时候他便决定了。不会再为这个家增添哪怕一点光彩。

  “你说。如果有一天。我戴着手铐被人带走。他们会是什么表情。”

  看着他脸上期待的表情。乔景年倒吸了一口凉气。他居然为了报复那对父子。。他的亲爷爷和亲生父亲。毫不犹豫地实施自毁。如今。还沉醉其中。

  “真可惜。”这是她听了这个故事最大的感觉。

  靳司勒突然将她拥进怀里。喃喃出语:“谢谢你的惋惜。谢谢。”乔景年沒有像以往那样挣脱。静静地等待他平复下來。男人不经意地碰到她的手。发觉好凉。他抓起來握在自己掌中一边揉搓一边哈气:“冷吗。我们上车吧。”

  “不冷。”她不着痕迹地抽回手。“也许。我更应该可惜的是江辰逸。他竟然成了你们靳家三代人家斗最大的牺牲品。”

  靳司勒恢复了惯常的冷酷。“不论是我还是江辰逸。都沒有人拿着刀逼我们。这是自己选择的路。谁也怨不得别人。”乔景年知道他说得沒错。却还是觉得难过。

  李大伟开车一直远远地跟在后面。这会已经到两人身边停下。他们便不再继续往前走。坐上车一直到回家。两人再沒有开口。

  第二天下班的时候。靳司勒意外地沒有亲自來。只是派了李大伟开车接她。乔景年猜想昨晚两人最后话不投机。他也许还生着气。管她呢。她也沒问。李大伟习惯了她的傲慢。自然也沒有多嘴。

  进了大厅。看见靳司勒与一个女人抵膝交谈。女人背对着门。只看得见一头瀑布似的直发垂顺向下。两只肩膀不时地耸动着。

  靳司勒从纸巾盒里抽出两张。递到女人手中:“好啦好啦。别伤心了。”

  虾米状况。不会是自己老公在外面的情况闹到家里來了吧。乔景年撇撇嘴。心想:我说呢。他一个大男人。正值盛年。怎么可能成天守着自己这个可看不可用的名义老婆。不在外面偷腥才怪。

  “我就是气不过。靳少。你要是不管就沒有人为我作主了。”

  等等。这声音听起來怎么那么耳熟。她敢肯定。绝对不是靳司勒的情况了。只听见靳司继续劝道:“依依。不是我存心打击你。对于江辰逸來说。你从來不是。今后也不会是他的心头好。所以。你要摆正自己的位置。男人嘛。风流不是罪。你又何必这么认真。你说呢。”

  什么叫男人风流不是罪。乔景年总算听明白了。原來是江辰逸在外面有了情况。人家沈依依从香港跑回來告状來了。而且靳司勒今天沒有去接她。也不是跟自己呕气。是在这里扮演和事佬呢。

  “景年。快过來帮我劝劝。”靳司勒大概听到脚步声。回头一看。连忙向她招手。乔景年沉着脸走过去。小女人慌乱地站了起來。一边擦拭着红肿的双眼。一边勉强地笑:“大嫂。你回來了。”

  乔景年哼了一声坐下。“怎么。和他吵架了。”这一问。像是又勾起了小女人的无限委屈似地。抽抽噎噎地哭诉:“他。他在外面花天酒地。不是赌便是玩女人。还不止一个。身边的女人像走马列灯似地换。我。我……”沈依依泣不成声。双手捧着脸说不下去了。

  “你看。刚才我不是劝过你了吗。怎么又……”

  乔景年听了不禁妒火中烧。一头打断他的话。杏眼圆睁地指着他怒斥:“你那叫劝吗。什么叫男人风流不是罪。他既然有了沈依依。就该一心一意地对人家。现在倒好。吃喝嫖赌。只差沒抽上了。他想干嘛。靳司勒。你管不管。你要是不管。我。我跟你沒完。”

  一口气说了这么多。她有些力促。嘴里呼呼地冒着粗气。不知是气还是累的。浑身竟然乱颤。靳司勒抚触着她的后背。轻言细语地劝:“你看。怎么倒冲着我发起火來。我可是一向规规矩矩的。你是知道的。”说到后來。竟有些委屈带讨好的口气。

  沈依依也不哭了。望着她怯怯地说:“大嫂。对不起。我不知道你会这么生气。”女人的眼底分明带着一丝审视的光芒。乔景年正在气头上也沒有察觉。转而指着她怒其不争地骂:“你也是。就知道哭。我要是你。就揣一把刀去插在那些乱肉面前说:看谁敢缠着他。先过了我这一关再说。”

  靳司勒再也忍受不了地笑了起來。笑得眼泪都出來了。直到伏倒在她的身上还是忍俊不禁:“景年。我真服了你。不过。就你刚才那杀气腾腾的样。嗯。我看就算女人沒吓住。男人也会怕了。他怕。”他极其流氓地一笑。凑到她耳边:“怕你一怒之下割了他的命根子。”

  乔景年脸羞得通红。一把推开他。朝他啐了一口:“沒正经。”

  沈依依一直愣愣地盯着她。她刚才的反应有些过火。显然江辰逸的放浪令她极其不爽。怒气下满是掩饰不住的拈酸吃醋。可是她和老公打情骂俏也不假。

  “幸亏靳少沒有出去胡闹。不然就危险了。”沈依依似乎情绪好多了。也开起了玩笑。靳司勒煞有介事地答:“所以。我从來不出去。一心一意在家里陪着老婆大人。景年。我沒说错吧。”

  见他又缠了上來。乔景年赫地站了起來:“我去看看晚餐准备好沒有。家里來了客人。看要不要加点菜。”她虽然沒有直接说。话里已经是留客的意思了。

  晚上。乔景年洗完澡。像往常一样半躺在床上看书。今晚却是一个字也看不进去。女人的哭诉一直在耳边回响。眼前是他与无数女人调笑亲热的场景。心上一扯一扯地疼。她以为自己的“鸵鸟”功已经练得炉火纯青了。沒想到他那边一有风吹草动。她就会失了控。

  将视线努力投注到字里行间。那些字却一点一点变得虚无。乔景年。这个人已经跟你沒有关系了。当他接纳沈依依的时候。他的心里已经沒有你的位置了;当那一脚毫无怜惜地踢过來的时候。他对你的恨意有多深你应该明白。

  她突然扔了书跳下床。似乎有一千个理由让她忘记他。行动却作出了最好的说明。

  靳家主宅一到了晚上便出奇的安静。佣人们沒有命令是不准踏入半步的。乔景年只得下到一楼。去茶水间亲手泡了两杯咖啡。然后回到二楼主卧室旁的客房门口。抬手敲了两下。半天无人应答。试着扭了扭门钮。居然沒有锁。“依依。”她轻唤着走了进去。

  “她反应很强烈。直觉应该很生气。夹杂着醋意。对。我觉得我沒看错。……”沈依依正立在窗户前讲电话。忽然发现乔景年进來了。腔调一转。声音听上去娇滴滴。“学校快放假了。好的。一放假我就过去。我爸爸。他很好。让我感谢你呢。嗯。人家还能怎么感谢。讨厌。不理你了。拜。”说完。冲着里面啵了一个才收了线。

  乔景年觉得此行多此一举了。人家小两口床头打架床尾和了。用不着她这个局外人狗拿耗子多管闲事。

  “还怕你想不开。打算陪你喝一杯。看來不用了。”她的口气怎么听都带了一丝酸味。

  沈依依倒是秉承了一向的态度。对她是既热情又恭敬。“大嫂。哪里话。我正想去感谢你呢。下午为我那么仗义执言。我真的沒想到。”边说边将她迎了进去。

  看她真心实意的样子不像是做戏。乔景年不觉有些惭愧。自己哪里是替人家打抱不平。那时又气又呕又恨。全是因为还一厢情愿地以为自己是他的唯一。容不得他在外面胡作非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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