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8章“难分难舍”
作者:北俍01      更新:2022-11-25 15:41      字数:3217
  第二天清早辰时正点时分,一匹快马跑向灌阳县达鲁花赤府邸,将书信交给卫官。然后又马不停蹄地朝灌阳巡检司飞奔而去,马上信使高喊:“广西两江道宣慰司六百里急件,广西两江道宣慰司六百里急件!”

  信使还未到达大门就飞身下马,紧跑几步将马绳交给卫兵,对身边的卫兵说:“叩见灌阳巡检梁宇辰大人,广西两江道宣慰司六百里急件!”

  梁再宝眼明腿快,转身跑进大厅。

  梁宇辰正在和陈祚荣等巡检司头领正在大厅议事。

  梁再宝快步跑到梁宇辰跟前,躬身施礼:“报巡检大人,两江道宣慰司急件。”

  梁宇辰连忙站起:“有请!”

  梁再宝调高嗓音高喊:“有请广西两江道宣慰司信史!”

  信使何绍良在梁再宝的指引下,来到梁宇辰面前,躬身施礼:“卑职何绍良奉广西两江道宣慰司平章政事马萧公大人所差,特来给梁大人送信。”

  “何大人,一路辛苦!书信何在?”梁宇辰问道。

  何绍良双手递过书信:“在此,请梁大人过目。”

  “萧公大人还有何口信?”

  何绍良擦了擦汗:“马大人吩咐小的,请梁大人以最快的速度随在下一同返静江。”

  “清楚了!”然后吩咐梁再宝:“再宝,你安排何信使到后院休息,好好款待。”

  回头对何绍良说:“何大人,你先下去休息,本官尽快安排。何时启程再通知您。”

  “是!”梁再宝领着何绍良到后院。

  梁宇辰拆开信封,打开书信,书信言:

  灌阳县巡检司梁宇辰巡检:

  朝廷平叛八百媳妇国大军已从前线经云南撤回。朝廷有令,命大军在两江道宣慰司静江整顿休养。

  因大军中蒙古将士甚多,苦于静江精通蒙文、八思巴字之人甚少,特暂调梁宇辰、陈祚荣一行速返回静江,为大军服务。

  离开之日,灌阳巡检事务由灌阳达鲁花赤哈日巴拉大人代管。

  广西两江道宣慰司平章政事马萧公

  大德九年九月初十

  梁宇辰把书信递给身边一位几乎和梁宇辰一般高,稍微驼背,长脸大下巴,小眼浓眉深眼窝,年龄在四十岁上下,此人是巡检司副统领,蒋钧奎。

  蒋钧奎看完又递给陈祚荣。

  蒋钧奎假惺惺地走到梁宇辰跟前:“梁大人,这……”

  梁宇辰挥手也假装不舍的样子:“蒋兄,别说了!我知道你想说什么。是呀!我们刚刚相处,还没处够呢。嗨!可是,上命难违呀。不过,这也是暂时的,不久我等就会返回的,一定还会有相处的日子的。”

  蒋钧奎僵硬的脸上抽搐几下:“那是!那是!”

  梁宇辰接着说:“这样吧!我立即到哈大人那里,把此事禀报一番。这儿的事就烦劳蒋兄辛苦了!”

  转身对陈祚荣说:“王帮办,你带弟兄们准备一番,看看什么时候启程合适,千万要快。”

  正在此时,大门外梁再宝高亢的嗓音喊道:“灌阳达鲁花赤哈大人到!”

  梁宇辰等将官急忙朝跑出大门迎接出去……

  “这个……这个,子锋贤侄!这就要走吗?”随着洪亮的声音,一个肥胖、肚子滚圆的身躯托着一张满脸肥肉、眯眯眼、肿眼泡的大脑袋,年龄在五十以上的蒙古人,晃晃悠悠地走进巡检司大门,此人就是灌阳县达鲁花赤哈日巴拉。

  梁宇辰上前躬身施礼:“哈大人,学生迎接来迟,当面赎罪。”哈日巴拉双手相搀:“哈哈!何罪之有呀!倒是本官来得太唐突,还望子锋贤侄不要见怪才是哟。”

  “岂敢,岂敢,哈大人里面请!”说着,梁宇辰搀着哈日巴拉往大厅里走,把哈日巴拉扶到了正座。

  梁再宝等卫兵把沏好的茶水迅速端上来。

  哈日巴拉坐在主座上,接过梁宇辰递过来广西两江道宣慰司政事马萧公的书信。

  几息的工夫,哈日巴拉将书信放下,双手轻轻地搂着自己高高鼓起的肚子,大拇指又开始绕起圈圈来:“这个……这个……怎么偏偏把你给抽调回去呢?精通蒙汉文、八思巴字的静江不有的是嘛!这个……这个……”哈日巴拉眯缝着眼睛观察梁宇辰的表情。

  梁宇辰非常镇静地接过话茬:“哦!以学生来看,可能是人手不够,所以把学生调回来的。再说,这次来的可是朝廷大军,应该好生伺候才是呀!”

  “这个嘛!说得也对,其实呀,就是舍不得你走呀!你看看,我们刚刚有一个好的开头,就要分手,心里怪不是滋味的,哈哈!”说完,哈日巴拉还轻轻地拍拍梁宇辰的肩膀。

  梁宇辰也装出一副感激的样子:“是呀!学生也不舍得离开老师呀。我想,这也是暂时的,不过多久,学生一定还会回来的,一定还有机会和老师共事的。”

  “嗨!”哈日巴拉叹了一口气:“这个嘛,希望如此吧!打算何时动身呀?”

  梁宇辰转头看着陈祚荣:“王帮办,你看准备的情况如何?”

  陈祚荣站立给哈日巴拉施礼:“哈大人,依下官看,明天就要启程。”

  哈日巴拉露出一副不舍的表情,紧紧握住梁宇辰的手:“啊!明天就要起身,这个……这个……怎么这么着急呀?这个……这个不行!缓两日吧,我们爷俩还有好多话还没有叙够呢!”

  梁宇辰谦恭一笑:“哈大人,学生何尝不想多与老师多多讨教呢,只是公务甚急,学生怎敢拖延呢!这叫人在江湖身不由己呀!再说,我们也只是暂别,说不准过些时日学生就要返回了,再听哈大人教诲也不迟嘛,哈哈哈。”

  “好!好!哈哈……这个……这个嘛!以公务为重,那本官就不挽留了。”哈日巴拉略加思索问梁宇辰:“这个……这个……子锋啊,你走后的事务做了交接没有?群龙不可一日无首呀。”

  “静江书信中说,一切事务由哈大人安排!”梁宇辰回答。

  “不不不!”哈日巴拉忙摆摆手:“本官公务甚忙,还是指定一个人代理子峰的职权吧?”

  “这个嘛!”梁宇辰假装思索,看向蒋钧奎:“学生以为由蒋钧奎老兄全权代理学生的一切职权。哈大人你看学生这样安排妥当否?”

  只见哈日巴拉和蒋钧奎对视一下,双方都微微地点了点头。接着仿佛以很是严厉的口气对蒋钧奎说:“蒋副统领,这千斤重担就落在你肩上了,你能否挑得起呀?”

  蒋钧奎连忙站起,向哈日巴拉和梁宇辰宾手抱拳:“请哈大人、梁大人放心,卑职一定不负众望。”

  梁宇辰走到蒋钧奎面前,用拳头捶了一下蒋钧奎的肩膀:“蒋兄,你要多多听从哈大人的约束哦!有什么问题多听大人的教诲才是。”

  蒋钧奎向梁宇辰谦恭抱拳:“请巡检大人放心!卑职一定听从哈大人的节制。”

  哈日巴拉双手拍打梁、蒋的肩膀:“哈哈……这个……这个非常好!这样本官也就放心了。那样子锋明天你就放心上路吧。”

  “遵命!”梁宇辰恭敬给哈日巴拉行了一礼。

  哈日巴拉向身后的随从招手高喊:“来呀!今天本官请客,就在巡检大厅摆上几桌,给梁巡检和王帮办等饯行,我们来一个一醉方休。”

  霎那间,巡检司大厅一片沸腾……

  次日清晨,天刚放亮,梁宇辰一行二十多人整装出发。

  巡检司大门前,蒋钧奎带领巡检司一些主要头目为梁宇辰等送行。梁宇辰和陈祚荣等人一一与他们告别。

  梁宇辰一行刚步出大门,远处传来喊声:“梁巡检大人请留步!”梁宇辰回头望去,只见黑压压的人群朝这边走来。前头一个护官正向他招手。

  一乘大轿急匆匆地朝梁宇辰这边赶来,未等大轿落稳,哈日巴拉就从大轿里摇晃庞大的身躯走了出来。梁宇辰倒是有几分感动,紧抢几步迎上前去:“哈大人,子峰惶恐不安!一大清早的……这叫学生如何是好。”哈日巴拉握住梁宇辰的手,有些上气不接下气地说:“那里……那里,应该……应该的嘛!”

  “哈大人还有什么要叮嘱的吗?”梁宇辰用双手紧紧地搀着哈日巴拉。

  “这个……这个嘛!就谈不到什么叮嘱了,只是让贤侄代本官向萧公平章政事大人问好,请他不要担心,这里有本官支撑着,不会出什么乱子。也请贤侄和王帮办等安心在静江公务,有事就不要着急回来,放心!没有萧公大人手谕,这个灌阳巡检的位置永远是贤侄你的。哈哈!”哈日巴拉说完诡秘地拍了拍梁宇辰的肩膀。

  梁宇辰感动的点点头:“那就谢谢哈大人的栽培了,千言万语难道学生的感激之情,请大人多多费心了!”说完给哈日巴拉深鞠一躬。

  哈日巴拉冲后面的随从招招手:“把孝敬马大人和梁大人的礼物抬上来。”话音未落,一个中年汉子挑着一担沉甸甸的、甚是精致的木箱走到梁宇辰跟前。

  梁宇辰连忙上前阻拦:“哈大人,这可使不得,无功受禄寝食不安呀!”

  “哈哈……!这个……这个……子峰这就见外了,小小意思不成敬意,回去转告向萧公平章政事大人,这个……只是我哈某一点心意,不成敬意,当然也有子峰贤侄你的礼物,略表寸心,还望笑纳。”哈日巴拉甚是谦卑地抓住梁宇辰的胳膊。

  “这……”梁宇辰还想再推辞。

  “不要再推辞了,赶紧上路吧!”哈日巴拉轻轻拍了梁宇辰的肩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