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谋求生计（四）

  金娃妈妈看到大妞全家人带着二妞走了后，也和婆婆、醒娃、金娃往家里走。走到探探家门口时，碰见板娃串门刚回来。板娃看到板妹后问：“板妹，你带着一家人干什么去了？怎么从庄边来了？”

  板妹说：“大妞全家人带着二妞走了，个们送到庄边。”

  “哦！把二妞也带过去了，这也好，反正曹今年日子紧，带走一个，就少一张口。”板娃说着，“板妹，大家商量好了，等你家大妞走了，曹就要到陕西去了。大妞现在走了，那你准备准备，趁着这两天天气好，曹在合计合计就走。”

  板妹说：“能成，有什么准备的？就曹这种情况，只要把吃饭的家什准备好就可以了，什么时候走都行。”

  俩人说着，各自回家了。

  吃过午饭后，金娃家院墙边的大黒梨树下，陆陆续续来了一些人，大家又海阔天空地胡谝起来。

  “怜怜，听说满地大哥前几天去前川要面去了，能要下面吗？”白布丁问谷满地的婆娘。

  谷满地的婆娘说道：“前川人生活也很紧张，面没要下多少，就是混了个口，要了一些各种面做的馍馍碎块。”

  风常苦的婆娘说：“那曹就还不如到陕西去看看，能不能讨到些面，曹今后的日子也就能凑乎着过了。”

  “曹早就说好了，要去陕西要面，眼下都闲了，你们准备的怎么样了？”岁板听了缝儿的话后问道。

  板娃回道：“都准备啥呀！个都想不起来拿什么东西。”

  风长有的婆娘听了问道：“你们几个要到陕西要面去？那可远了，听说还要坐火车呢，你们能去吗？个可不敢去，个们几个年纪大的就到前川去试试，陕西可不敢去呀！”

  “没事的，反正是讨饭去，有什么怕的。在说，岁球的姑婆在陕西，岁球去过，个们让岁球领上去。”板娃听了风长有的婆娘说的话后说，“岁板，你和你男人说成什么样了？曹什么时候走呀！”

  “个和岁球说好了，曹就一起去。现在曹说好，乘着天气还好，尽量快点走。”岁板说道，“板妹，你家大妞也走了，你准备好了吗？曹什么时候走？”板妹说：“没什么准备的，你们家岁球说什么时候走，曹就什么时候走。”

  “个看，曹就后天走吧！早去早回来。回家后做些准备，想去的都走。人多了总热闹点。个回去后给岁球说说。”岁板说道。

  缝儿问道：“曹去是拿什么呀！个都不知道啊！”

  风长有的婆娘笑着说：“拿什么！不是坐席去的，还能拿什么呀！不过就是一些讨饭的东西。碗呀！背篼呀！装面的面袋呀什么的。哦！还要找一根棍子呢，棍子是很重要的，棍子就是曹要饭的家什。”

  “唉哟！要一个面都这么麻烦呀！还要准备这么多东西呢。”缝儿笑着说。

  “可不是吗？个家老头子去前川讨饭去时，就拿的这些东西。你们没有经过挨饿的时候。那时候，曹这儿的好多人都要过饭，实在是太遭罪了。你们可要想好，很遭罪的。有时候还有大狗呢，你们得防着点。”怜怜说道。

  “还有狗呢！个最害怕狗啊！这可这么办？这狗、狗、狗啊！个、个、个啊！太害怕了。可个也不能不去呀！现在，最个家困难，个可一定得去呀！”板妹担心地说道。

  风长有的婆娘说：“板妹，你也别太担心。现在的人都不够吃，养狗的人家很少，你小心一点就行了。”

  就在大家七嘴八舌说话时，牛角坷垃里村的白蟒鹿从山下走来了。看见树下的人后问道：“你们大家都闲着呢！”

  板娃看见白蟒鹿后，赶紧站起来走到白蟒鹿身边热情地说：“亲家，你上来了？到家门前了，喝茶走。”

  “不去了，个刚刚在三界湾村喝过了。”白蟒鹿说道。

  板娃笑着说：“白大哥，怎么能不去呢！亲家母给你做好吃的呢！你不去，亲家母怎么能安心呀！”

  “大妹子，别拿个开玩笑了，你们凉着，个走了。”白蟒鹿也笑着说。

  就在白蟒鹿转身要走的时候，怜怜突然想起白蟒鹿去陕西的事，就给岁板说道：“岁板，问问蟒鹿，去陕西的情况。”

  岁板赶紧问她亲家：“亲家，你等一下，个问你一下，你刚从陕西回来，到陕西要面能行吗？”

  “能行是能行，个也碰到过要面的，他们说能要到，就是太远了，你们也没去过，巩怕不好去吧！怎么？你们要到陕西去要面？”

  “就是，反正今年不够吃，不管是前川，还是陕西，都是要吗！人家说陕西好要，个们就决定到陕西试一下。”板娃说到。

  “到陕西也能行，只不过要坐火车呢！你们也没坐过火车，很麻烦的。”白蟒鹿说道。

  板娃问道：“不就是坐车吗？那有什么麻烦的。”

  板妹听了说：“坐火车这么麻烦，岁板，你们家的岁球坐过吗？要是没坐过，曹还不好去，曹也不会坐火车。”

  岁板说：“岁球以前说过，他去过，就是偷偷的坐火车去的。”

  “那就能成，曹就不害怕了。曹就跟上岁球球走。”板娃说道。

  “亲家，都到门口了，家里坐坐，等吃了饭在走。”岁板又热情地招呼亲家。

  白蟒鹿推辞道：“不了，不去了，困闲了再来，今天就不去了，家里还有事。你们大家忙着。个走了。”说完，转身朝庄里走去。

  一帮女人接着又谝了一阵子，就各自回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