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乖乖孙媳妇，最近跟我的宝贝大孙子感情如何？有没有突飞猛进啊？”

  “还行。”方甜低垂下头，敷衍贺老太太。

  “奶奶年纪大了，不太懂你们年轻人的事。贺遂是我的乖乖宝贝大孙子，我却是知道的。他喜欢你，喜欢的不得了。”

  方甜点头承认，一路跟着贺老太太返回南屋。

  照顾贺老太太的管家替方甜准备了更换的丧服。

  “最近高温，晚上冷。乖乖孙媳妇，把这条披肩也带上。”

  等明天正式办丧，方甜要跟着贺遂一起成天成宿的守丧，一步也不能离开祠堂。

  热可以忍一忍，但冷是挨不住的。

  贺老太太准备的丧服，方方面面都十分周到。

  长袖长裙，外加一个小披肩。管家又拿了两件同款的长裤加绒大衣，让方甜带上。

  “你一件，我的宝贝大孙孙一件，两个都有份儿。小遂他受了重伤，别再冻感冒了。”

  方甜认认真真加下贺老太太的嘱托，她会把贺遂照顾好的。

  “不着急，来，乖乖孙媳妇，你坐到奶奶边上来。”

  贺老太太此言一出，方甜就知道准没好事。

  她不会是想杀自己灭口吧？

  方甜胆战心惊的挨到贺老太太边上，小心坐到板凳上。

  贺老太太丝毫没有受自己亲儿子逝世的影响。慈爱温和继续询问方甜，“你跟小遂的婚恋契约马上要到了，打算怎么办？”

  “奶奶，你怎么知道？”方甜打打自己的嘴，“我，我不是故意要骗您的。”

  贺老太太哈哈一笑，“奶奶什么都知道，尤其是在贺家发生的事。早在你们两个洞房花烛那天，奶奶就知道啦。我那个乖乖大孙子别看事事精明，在感情上一根筋，傻憨憨。”

  “也，也不是。他，贺遂他挺，挺能讨女孩子喜欢的。”方甜脸一红，“要不然，南宫玥、陈安琳她们怎么争着抢着要嫁给他。”

  贺老太太一个眼神，管家弯下腰，鞠着躬退出门。

  管家一走，贺老太太的笑颇有种笑里藏刀的意思。

  方甜如坐针毡，想赶紧找个借口开溜。

  “小遂把事情都告诉你了？”

  “一点点。”方甜本身知道的也不太多，“奶奶，我心里有数，什么话该说，什么话不该说。”

  “贺遂的爸爸是我吩咐人撞的。”贺老太太竟然直接承认了。

  连给方甜一个猜谜语的机会都没有。当然，方甜可不敢在贺老太太这个狠人面前耍小聪明。

  “没办法啊——”

  贺老太太终于卸下来慈眉善目的伪装。

  “小遂不能有一个满是污点的父亲。”

  方甜的心砰砰砰的乱跳，紧张的几乎要从嗓子眼里跳出来。

  “杀妻是事实，一旦捅出去，全天下都会知道我的宝贝孙孙有一个杀人犯父亲。他将会面临诸多指指点点，一辈子被人议论。”

  从得知自己亲儿子杀妻，到下决心杀亲儿子。贺老太太做判断的时候，不到十分钟。既可以说舐犊情深，也可以说为了掩盖真相，不择手段。

  方甜能理解贺老太太的选择，但她接受不了丈夫杀妻，母亲杀子的事实。

  贺老太太猛地拿手拍椅子，难以掩盖内心真实情绪的低吼道，“所以，他得死，必须死。”

  因情绪波动极大，贺老太太大口大口喘着气。双手举在半空，不断抽搐。

  屋里只有她跟贺老太太两个人。万一，贺老太太也出事，背锅，她背定了。

  “奶奶，您别激动。”方甜安抚住贺老太太，“您冷静点，小心背过气去。那您想告诉我的话，可能就没机会说了。”

  贺老太太闻言，秒恢复正常。

  “乖乖孙媳妇，奶奶知道你是一个不慕名利，不贪心的好媳妇。奶奶年纪大了，恐怕时日无多。这些东西迟早是要给你的。”

  一大堆的印章、文件、证明堆到方甜手里。贺老太太把所有的身家都掏了出来，交给了她。

  方甜咬咬嘴唇，依照她的经验。贺家的人一贯是先给点甜头，再给一棒子。“奶奶……您，您有话直说。”

  贺老太太满意的点点头。“你是个聪明人，可惜，娘家势力薄弱。”

  “帮不上贺遂的忙，对吗？”方甜已经学会抢答了。

  贺老太太为了孙子，连亲儿子都杀。她一个外人，胆敢拦路，恐怕死无葬身之地。

  “南宫家给的最后期限在下下个月底。等葬礼结束，你就去法院起诉离婚。”

  既然话说到这个份上，方甜开诚布公。“奶奶，我不想离婚。”

  “离不离，由不得你。”

  方甜不理解，贺老太太把自己亲儿子的事都揭出来了，为什么还要她跟贺遂离婚。

  “自然是舍不得我的宝贝孙孙受苦。”贺老太太继而神秘笑笑。“小遂想要做的事，我这个做奶奶的无条件，百分百的支持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