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皇当心自己的身子，这小子，现在越来越壮实了，一直抱着，挺沉的。”

  看着皇上几乎将两只眼睛都粘在了自家儿子的身上，苏婉纯又是好笑，又是无奈地出声提醒。

  可皇上闻言，却完全不当一回事儿。

  “朕虽然当了爷爷，却依旧是老当益壮！抱这么个小不点，一点儿也不碍事。”

  说着，仿佛是为了证明自己身体健壮，皇上索性和元玺玩起了体验飞翔的游戏。

  一时间，看的秦铮和苏婉纯都是无语。

  原本秦铮还想说些关心的话来着，如今看到皇帝如此童心未泯又“老当益壮”，他内心又不受控制地想起了自己的母妃。

  他，他的妻，他的儿，他的父亲，一家人如今其乐融融地在这里享受着家人的陪伴，可他的母妃呢？那个生育了他的女人，却是永远地沉睡在了泥土中。

  想到母妃早早仙逝的事情，秦铮就不由地有些埋怨父皇。

  都是他没有保护好母妃。

  这样想着，秦铮刚才的犹豫和忐忑，一下子被此刻的埋怨所压制。

  来不及顾及元玺在场，追问当年真相的话，秦铮便脱口而出。

  “看着父皇如此宠爱元玺，儿臣不免突然想起了自己的母妃。母妃当年对儿臣，一定也是如此喜爱吧？若是母妃还在，能看到元玺，一定也会和父皇一样，能将元玺宠到天上去吧？可惜了，如今母妃却是看不到了。父皇，不知道母妃当年是怎么死的呢？您可否告诉儿臣，当年到底发生了什么？”

  话说完后秦铮便直勾勾地看着皇上，眼睛一眨也不眨。

  他的眼神却看得皇上很不自在。

  “好端端地，提当年的事情干什么？”

  “作为儿子，没能在母亲生前尽孝，已经是很不孝了。儿臣现在，除了查清楚真相，也没有什么能为母妃做的了。”

  面对皇上的逃避，秦铮穷追不舍。

  他的话却让得皇上脸色难看起来。

  皇上不再和元玺玩闹，而是将元玺抱在怀里，递给了元玺一支毛笔，让他乱画。

  看着小元玺并没有受到大人之间的谈话的影响，皇上这才抬起头，朝着此刻有些咄咄逼人的秦铮说到：“当着小元玺的面，提那些陈年旧事干嘛？你母妃已经不在了，你就是知道了，又能如何？”

  “如何？或许真的不能如何，可我最起码得知道，我母妃到底是被谁害死的？以后总不至于对着杀母仇人，一无所知，笑脸相迎！”

  皇上一脸难看地看着秦铮，没想到秦铮对当年的事情，已经知道了些什么。

  他想随便说点什么打发了他，却又很难开口胡编乱造。

  “事情过去太久了，朕什么都不记得了。”

  想了半天，皇帝最终还是在秦铮的注视下，躲避了眼神。

  可正是皇上这种躲避的态度，更让秦铮在内心里坚定了自己的母妃一定是被人害死的的想法。

  “父皇刚才还说自己老当益壮呢，这才过去了多久的事儿，父皇怎么会没有印象呢？不若，父皇再仔细想想？”

  “想什么？朕说过，朕的后宫，一直都很平和，皇后是个好相与的，不会容不得人。其他人，也没谁敢在朕眼皮子底下动手。你母妃又是别国公主，身份尊贵，平日里，自然更没有人敢明目张胆地和她作对。所以，你母妃的事情，当年应该真的只是个意外。”

  被秦铮逼急了，皇上只能如是分析了一遍。

  随即皇上又怕自己刚才的架势吓到了身边的小元玺，急忙又看了看元玺。

  见小元玺依旧沉浸在自己的画里面，皇上这才放下了心来和秦铮打太极。

  “你啊，就是想的太多了。你母妃都去了那么久，如今，朕千辛万苦地将你找回来，你又有了元玺，之前的一切，就都让它过去吧。以后，你和太子妃，带着元玺，过好当下的日子，做好一国储君，才是正事。”

  没想到自己将话都说到了这个份儿上，皇上还是不愿意向自己吐露当年的真相，秦铮竟生出了满身的无力感来。

  “父皇与母妃伉俪情深，想来是不会忍心看着母妃被人陷害的。事情已经过去了那么久，殿下如今虽然追问当年的真相，其实并不是想做些什么。他只是，想了解母妃的生平。父皇若是还记得些什么，不若告诉殿下吧？就当是让殿下在心里对母妃留个念想？”

  想着秦铮刚才说话太过，苏婉纯便换了一种温和的方式。

  可惜，皇上依旧不透露只字片语。

  “事情过去了许久，朕除了记得你们母妃的事是个意外，当年事情的细节，朕真的记不真切了。”

  皇上从始至终，都抱着无可奉告的态度，这让秦铮和苏婉纯别无他法，只能放弃了想从皇上嘴里得到些线索的想法。

  每每进宫，两个人除了拜见皇上，也总是会一起去拜见皇后。这是规矩礼仪，也是太子夫妻两人对皇后的尊重。

  虽然不是亲生母子，但皇后毕竟是太子的嫡母，皇后对太子和太子妃两人又素来不错，所以提起去拜见皇后，两人倒是没有谁不乐意。

  这一次，也不例外。

  从御书房出来，两人便闷闷不乐地朝着皇后的寝宫走去。

  一路走着，路过了御花园，看着花园里争奇斗艳的百花，以及飞来飞五的蝴蝶，向来喜欢陪着孩子玩耍的夫妻两人，这一次都没有主动带着元玺往御花园中走去。

  他们甚至都没有在御花园附近停留，只机械的走了过去。

  元玺眼巴巴地看着那些飞舞的蝴蝶，伸出了自己的小嫩手，在空中胡乱的抓了半天，一只蝴蝶的翅膀也没有碰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