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还不承认！”丹珠气的大骂，“你当我不知道吗！”

  那索有些无奈，解释道：“我说的都是真的，当年大夫人当年之所以同意放过我，也不全是因为你的求情，是七夫人要挟大夫人如果不饶我一命，她就不说出董家钱财的下落，大夫人才不得不答应放过我。”

  图鲁部的人是很重承诺的，大夫人就算再狠毒，答应了的事情也不会食言，否则就会遭天谴，那索才得以活命。

  “闭嘴！根本不是你说的那样，大夫人好心饶你一命，你还不好好替她办事，居然还想帮着库玛争夺图鲁部的王，你是不是找死？！”丹珠恨声骂道。

  她也知道那索可能并没有参与其中，可他已经知道夜楚离和沈云裳有此打算，却没有跟自己说，这就不可原谅。

  “人各有命，丹珠，你不要再错下去了，要不然我们两个就真的没有回头路了！”那索痛苦地说。

  他是没想帮着库玛争夺图鲁部的王，却觉得沈云裳和夜楚离如果真有本事做到这一点，未尝不是一件好事。

  要不然大夫人就会一直掌控着他们夫妻两个，他们永远也不得解脱，还要帮着大夫人做很多丧尽良心的事情。

  凡是害人的，哪一个有好下场？

  “回头路？我为什么要走回头路？”丹珠鄙夷地冷笑，“我从第一天发誓效忠大夫人开始，就已经把性命交在大夫人手上，为她而死，我无是光荣，为什么要走回头路？”

  她这话说的很决绝，没有回转的余地，那索也很痛苦，却并没有意外之色。

  显然对于这样的丹珠国，他早就已经习惯了，只是还幻想着能有一丝丝挽回的余地罢了。

  沈云裳冷冷说：“看来那索跟我们说当年的事情，以及他帮着库玛找生母，希望库玛成为图鲁部的王，这些都是真的，只可惜很多事情你们已经做了，也无可挽回了，即使你做再多，库玛知道真相后也未必会原谅你们。”

  现在她也明白为什么她和夜楚离会那么轻易就全部相信那索所说了，是因为那索说的都是真的，在他们面前所表露的，也是他心里真实的想法。

  “我没想过能被库玛王子原谅，尤其我知道库玛王子的阿妈是被丹珠逼死的时候，我就知道没可能。”那索也不生气沈云裳的话说的太尖锐，声音有些沙哑。

  “那你还一直保护照顾库玛，你就不怕他有朝一日向丹珠复仇吗？到时你将会很为难。”沈云裳听他这样说，没有了刚才的冷态，觉得他还是有些可怜的。

  “我用不着他担心！”丹珠逮着机会就怼，“我自己的事情我自己解决！库玛算什么东西，我根本没把他放在眼里，要他的性命对我来说易如反掌！”

  夜楚离看了她一眼，没有露出鄙夷或者不屑的神情。

  他再不了解女人，也看出来丹珠虽然一直在恶声恶气的说话，却并不是厌恶那索，是一直想要跟他划清界限。

  她的意思很明显，知道自己落在了他和云裳手上，库玛一定会找她复仇，她已经想好要自己死，不想那索受她连累，也被库玛寻仇。

  一个人不管再怎么坏，总有他坚守的东西，有想要护住的人。

  可惜错了就是错了，很多事情再也无法挽回，她和库玛有杀母之仇，不共戴天，这一点无论如何都不能化解。

  “我知道，我不想丹珠出事，也不想一直昧着良心继续害库玛王子。总之我能做的事情就都做了，结果会样，不是我能左右的。”那索还是十分平静的。

  “这些话你还是跟库玛说吧。”夜楚离看了一眼一直在状况之外的库玛。

  他早晚要面对的，也要自己作出选择。

  他们几个刚刚一直在用大楚官话交谈，库玛是听不明白的，要不然他一旦得知那索跟丹珠是夫妻，那索也一直在帮着丹珠掩盖罪行，又怎么可能如此平静。

  想来这些年，那索一直尽心尽力照顾库玛，陪着他来京城当质子，帮着他找生母，都是他向库玛忏悔和为自己、丹珠赎罪的方式。

  那索对着夜楚离施了一礼，露出感激的神情，说：“多谢王爷提醒，在下知道该怎么做。”

  说完就要把库玛叫出去说话。

  沈云裳阻止道：“你还是在这里说吧。”

  万一等会儿库玛知道真相，一怒之下，很可能会杀那索。

  那索心中愧疚，必然不会反抗，库玛手上可就有人命了。

  再说当年所有的一切，那索罪过并不是特别大，虽然最终逼死七夫人，他也有责任，但是他的心却是好的。

  那索愣了一下，明白沈云裳的意思，苦笑一声，点了点头，跟库玛用图鲁部的语言说起来。

  库玛刚开始还是一副茫然的神情，越是听下去，他表情的变化就越大，从意外到吃惊，再到愤怒和仇恨，最终大叫一声，抓起一把椅子向着那索砸过去！

  沈云裳心道果然如此，一个闪身上前，将那索扯到一边。

  与此同时，夜楚离手一抬，一股内力将椅子定在空中，少顷，椅子落地，发出一声巨响。

  那索脸色发青地向夜楚离和沈云裳行礼，继而对着库玛跪了下去，用图鲁部的语言说了几句。

  大概的意思可能是说他该死，愿意承担一切责任，祈求库玛能放过丹珠。

  “不关他的事！”丹珠大叫起来，“库玛，是我逼死了你阿妈，当年向大夫人告密的人也是我，所有的一切都是我做的，跟那索无关，你有本事冲我来！”

  库玛胸膛剧烈起伏，仿佛要把血肉撑破一样，咬牙瞪着丹珠：“我就是要杀了你，你害死了我阿妈，我要杀你为我阿妈报仇！”

  说着话他冲向丹珠。

  夜楚离一把抓住他的胳膊：“不能杀她！”

  他尽量说的简单，免得库玛不明白他的意思。

  “为什么！”库玛目?欲裂，用官话叫一句，因为着急，又说起图鲁部的语言。

  那索颤抖着声音说：“王爷，库玛王子说为什么要阻止他向报仇，他一定要杀了丹珠。”

  果然是这样的结果，不死不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