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当年大夫人就已经知道了那句暗语，也不是我现在才告诉丹珠的。”那索一脸愧疚地说。

  他也知道如此解释没什么用，并不能改变他也有份害死七夫人、欺骗库玛的事实。

  夜楚离眼中闪着冷光，问：“大夫人一开始派你适时出现，取得七夫人的好感，就是为了让你在她身边监视她？”

  一开始那索告诉他和云裳，是七夫人救了他一命的事，应该是真的，不过绝对不会是偶然，是大夫人早就安排好的。

  大夫人的心机果然不是一般的深，从拉穆把董玉锦带回图鲁部开始，她就有了危机感，开始谋划。

  或者说她不是从董玉锦身上第一次感受到危机，或许每一个出现在拉穆身边的女人，她都当成敌人，会做出周密的部署和安排，防止她们生出不该有的心思。

  对于董玉锦，大夫人就采用了攻心为上的策略，故意让心地善良的董玉锦遇上正被威胁到性命的那索，把他救下来。

  那索就可以名正言顺留在董玉锦身边，表面是为报答她的救命之恩，实际上是监视她的一举一动，随时向大夫人禀报。

  那索眼神复杂地看了夜楚离一眼，没有否认，说：“大夫人也是为了图鲁部的安宁，不是为了她自己。族长身边的女人太多了，大夫人如果不做好安排，起了乱子，不好收场。”

  沈云裳冷笑一声，说：“你倒是会替大夫人辩驳！不过你说的也有几分道理，只是你把自己助纣为虐的行为说的太过高大上了，不觉得羞愧吗？你对得起董玉锦对你的信任吗？”

  不管后宅还是朝堂，亦或是战场上，用心智手段打败对手都是司空见惯的事，成王败寇没，什么好说的。

  董玉锦上了那索的当，只能怨她自己不够聪明，也没有手段，只能是人为刀俎，我为鱼肉。

  她看不上的是那索表现出来的这种重情重义，明明效忠大夫人，又不想对不起七夫人，弄的他自己有多大义，难以抉择似的。

  亏得当时拉穆说出那些事情的时候，她和夜楚离还深信不疑，觉得他是个谋士的。

  连他们两个都轻易上了当，更不用说董玉锦了。

  话说回来，也不是说他们两个就那么笨，主要是很多事情两个人没有亲身经历，也没有亲眼看到，全凭那索自己说，他所说又合情合理，他们才没有丝毫怀疑。

  不过，假的终究是假的，那索的计谋能得逞一时，不可能永远骗过他们。

  “我愧疚，我当然愧疚！”那索眼中满是痛苦，“七夫人真的很好，心地善良，与人无争，我实在不忍心伤害她！在她身边那段时间，我向大夫人禀报的时候来，都是说七夫人很安分，没有任何想法。”

  沈云裳倒不怀疑这一点，那索真有心害董玉锦，她不可能安然把库玛生下来的。

  “事实上这也确实是真的，七夫人从来没有争夺什么的心思，大夫人其实没有必要防范着她，她唯一让大夫人不得不除去她的，就是生下了库玛王子。”那索说到这，看着库玛。

  他知道这不是库玛的错，毕竟谁也不能选择自己的出生，至于库玛的命格到底是不是真的，也不好说。

  可就是这莫须有的事情，给七夫人招来了杀身之祸！

  沈云裳眼神更冷：“所以你帮着七夫人逃走，是想给大夫人找一个除掉七夫人的理由？”

  还以为他是真心想帮助七夫人，原来他从始至终都把董玉锦当猴子一样耍，最终害死了她。

  “没有！我一开始不是这样想的！”那索不能接受沈云裳怀疑污蔑他，急切地解释，“我也不忍心七夫人和库玛王子无故丧命，我是真心想帮着他们逃走，脱离大夫人的掌控的！”

  “撒谎！”沈云裳根本就不信他，“既然计划只有你们两个知道，你又得大夫人信任，你安排一些事情就很容易，为何七夫人还是被大夫人抓住了？”

  “是因为我！”丹珠忽然开口。

  “你闭嘴！”那索狠狠瞪她，呵斥一句，“没你的事，你什么都不要说！”

  “有什么不能说的？就是我！”丹珠更凶狠地瞪着他，“我们都是为大夫人办事的，只听大夫人吩咐，我为什么不说！”说着又瞪着沈云裳，“那索确实没有将那句暗语告诉别人，他只告诉了我，还让我帮着七夫人逃走。真是笑话，我怎么可能帮着七夫人欺骗大夫人？再说，如果大夫人知道我们夫妻俩帮七夫人，我们都将死无葬身之地，我就向大夫人告了密！”

  “丹珠！”那索气的不轻，脸色极其难看。

  他不想丹珠说出这件事，是不想沈云裳和夜楚离一帮着库玛，把丹珠杀了。

  沈云裳这才明白过来。

  这夫妻两个虽然都听命于大夫人，一个是愚忠，另一个则天良未泯，结果阴错阳差之下，七夫人落到了那的下场。

  这么看来，当初如果那索没有帮着七夫人逃走，是不是也不会彻底惹翻大夫人，她死的那么惨？

  倒是也未必，以大夫人的性格，早晚要除掉七夫人的，她有理由要了七夫人的命。

  还是那句话：欲加之罪，何患无辞。

  “就是我！”丹珠冷笑，“我绝对不可能让那索做出背叛大夫人的事，所以我把这件事禀报了大夫人，求大夫人不要怪罪那索。谁让七夫人那个贱人蛊惑了那索，死也活该！”

  沈云裳冷声说：“难怪我和王爷一直觉得奇怪，当年事情败露之后，大夫人为何只处置了七夫人，没有责怪那索，原来是你的功劳。”

  她和夜楚离经过一番讨论，还觉得有可能是董玉锦不愿意那索受她连累，向大夫人求情，大夫人才饶了那索一命。

  至于大夫人那索去照顾库玛，肯定是要他监视着库玛的一举一动。

  “丹珠，你不要这样说，七夫人从来没有蛊惑过我，是我真心想要帮她的。”那索又苦笑了一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