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夫人不胜其烦，用力挥了一下手说：“行了行了！别说了，赶紧把芊芊送回去，让大夫来给她治治伤！”

  还有什么好说的，难道要她承认，当年她救离儿是假，保自己安全是真？

  “知道了，姐姐。”姜氏也不敢多说，叫了两个丫鬟过来，把柳芊芊抬进去。

  蒋辞让人把那被打昏的乞丐送到官府，该怎么处置就怎么处置。

  其他帮着传谣的那些人也不可能全都抓起来，处置这乞丐，算是杀一儆百。

  那些人若是有眼力的，从今往后也不敢再对沈云裳怎么样。

  大夫很快到来，给柳芊芊看过伤，留下了治伤的药，再开了药方。

  姜氏给柳芊芊上了药，再让人去熬药来喂给她喝。

  柳芊芊被打的这样重，估计没个十天半月，是下不了床的。

  老夫人一直守在外室，十分关切的模样。

  大夫从里面出来，老夫人即问长问短，需要注意些什么之类，十分仔细。

  姜氏看在眼里，暗暗高兴。

  看来姐姐还是疼志高和芊芊的，自己还有机会！

  大夫交代完，拿着诊金离开了。

  姜氏立刻上前对老夫人说好听的：“多亏姐姐念着芊芊，请大夫给她治伤，她一定会很快好起来的。”

  自己只要再加把劲儿，多说好听的，姐姐不再生自己的气，重新让自己掌中馈就指日可待了。

  老夫人看了她一眼，面色冷淡地说：“芊芊是个好孩子，是你没有教导好她，她才会任性妄为。”

  “是是，姐姐说的是！以后就劳烦姐姐多多教导芊芊和志高了这两个孩子，他们就像姐姐的亲生儿女一样，姐姐对他们有什么差遣，他们都不敢不听的！”姜氏一个劲儿认错。

  “他们两个若真能成才，我死也闭上眼睛了！”老夫人叹了一声，语气软了些。

  到底在她身边五六年了，也算是她看着长起来的孩子，岂能不疼。

  只是这母子三人太让她失望了，让她成了笑话，她哪有那么容易过去。

  “有姐姐教导他们，他们一定不会再行差踏错！”姜氏好话说够，观察了一下老夫人的脃，有意露出为难的神情，小心地说，“姐姐，这几天我都让芊芊去把在铺子里下的订单退掉，可是有一些人家实在不退，你看这……”

  这会儿说出此事，老夫人肯定又要生气。

  可她又没钱，那些铺子的老板都不依不饶的，她又没钱，能怎么办？

  老夫人果然气的脸色又一沉，怒道：“你还有脸说！你不是说芊芊就只定了那几套衣服吗？怎么哪哪都有她下的单子，她是真不拿我夜家的钱财当回事儿，想怎么花就怎么花！”

  “姐姐，我——”

  “芊芊订的那四套衣裙，你说你不知道倒也罢了，她到处下订单，你能不知道？她这做派能是第一次？你真拿我当傻瓜了！”老夫人越说越气，抡拐杖打了姜氏胳膊一下。

  要不是看到离儿对她绝情，沈云裳又跟她不是一条心，就凭这件事，她早把母子三人轰出去了，还用得着离儿开口？

  姜氏被打疼也不敢躲，自知否认不了，一脸惭愧道：“姐姐，是我疏于对芊芊的管教，她才会这样。我也是想着，她是姐姐的外甥女，在外头穿戴好一些，不会丢了姐姐的颜面。是我考虑不周，才会纵容的芊芊胆子大了。姐姐放心，从今以后我一定严加看管她，不会再有下次了。”

  事实上哪是她考虑不周，是她从来没想过会东窗事发。

  “你还想有下次！我的脸面也不用外人撑着，你少找借口！”老夫人怒道。

  姜氏脸色猛地一变，差点骂出来！

  连这老不死的都说自己母子三人是外人了？

  “以后给我老老实实的，你们母子三个的月例减为二十两，再也休想多花我夜家一分钱，否则你们母子三人立刻都给我滚出去！”老夫人厉声喝道。

  就算她要利用母子三人办事又怎么样，这是他们之前花了夜家那么多钱应该做出的补偿！

  还给他们月例就不错了，若不然管他们一天三顿饭，他们也得像狗一样，老老实实给她办事。

  姜氏虽然心中屈辱，也知道此时万万不不能跟老夫人理论，赶紧摆出一副诚心悔过的样子，说：“是是，姐姐说什么就是什么，以后我一切都听姐姐的！”

  老夫人看她态度谦卑，怒火稍稍小了些，说：“你知道就好，芊芊天下的订单，你们自己解决。芊芊之前不是订了很多价值不菲的首饰衣裙吗，变卖一下，得来的银钱把那些订单的钱支付了，衣服首饰拿回来再变卖掉，得的钱全都交上来，少一个子儿，我唯你是问！”

  这两天她让身边老实忠厚的许妈妈去检查柳芊芊屋子里的东西，得到的禀报是才知道她以前订了那么多的贵重首饰头面和衣服，花了几万两了！

  当时她就眼前一黑，气的吐了一口血。

  可再生气也没用，只能尽量挽回损失，本也是打算让许妈妈把那些东西全都变卖了。

  既然那些订单退不掉，也只能转个圈，最后收回多少是多少。

  姜氏心里把老夫人骂了个狗血淋头，把她十八辈祖宗都骂了一遍，脸上却一点也不显，还说：“还是姐姐有办法！那我立刻回去把这件事情办好，姐姐放心吧。”

  好个老不死的，居然抠搜到如此地步！

  她是打算把芊芊那些首饰衣服变卖一下，把那些订单解决了，剩下的钱就是他们母子三人以后应急的。

  可老不死连这点钱都惦记上了！

  那就暂且忍一忍，等翻了身，再狠捞一笔。

  老夫人哼了一声，站起来拄着拐杖离开。

  “姐姐！”姜氏想到一件事，赶紧把老夫人叫住，“王爷说的……”

  “他不敢。”老夫人头也不回往外走，“他若让人来动芊芊，就去找我，我自有办法。”

  姜氏看她好像很有把握的样子，也就稍稍放了心，回去继续照顾女儿。

  沈云裳和夜楚离回到房间，两人各怀心事，谁都没有说话。

  隔了一会儿，两人同时开口：“我——”

  顿了顿，又同时让道：“你先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