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长宁眼中闪过几分兴趣，鼓励梨香：“继续说下去。”

  梨香沉了口气，大着胆子又道：“姑娘，容奴婢提一句或许你不爱听的，当初程状元上门求药，要不是姑娘和二公子反应及时，亦或者说只要晚上那么一两日意识到那些流言蜚语的不同寻常，那么，很有可能程状元趁着流言纷纷之时登门，姑娘你不仅会失了名誉，还不得不迫于形式将二夫人留给你的千年老参交出去。

  说到底，当时只是程状元不知道姑娘和二公子有那么大的能耐，也小看了咱们庆南伯府才会一时轻敌，大意了。可文大人和文姑娘却不同了。程状元同他们素有往来，深知他们的性格、喜好，也更清楚应该怎样与他们打交道。所以，奴婢心里想着，或许我们看到的只是表象罢了，程家和文家闹了矛盾，或许并非程状元所不能接受的呢。”

  “！”

  沈长宁瞳孔睁大，她想不到眼前这个十二岁的姑娘竟然将事情看得这样透彻。

  确实，上辈子她嫁给程瑾为妻，虽然程瑾始终待她淡淡的，机密一点的事情从来不告诉她，但是，多年的相处她如何看不出程瑾向上攀爬的野心，和为之努力的筹谋。

  或许，他这次是以退为进也说不定。

  南星因为太过讨厌程瑾，心里不愿意承认他的本事和能力，瘪嘴直说：“是么？可我怎么觉着那个程公子就是自食其果了呢？”

  沈长宁朝南星摇摇头：“梨香才刚说了轻敌不可取，怎么也没见你听见去？他怎么说也是连中三元的状元郎。”

  没点真才实学，怎么可能有这样的成绩？

  南星抄着手，脸鼓得圆圆的：“他再厉害又怎么样，还不是对姑娘你无礼在先，又设计陷害。这样的人就算再厉害，奴婢也看不上！再说了，奴婢还是觉得咱们的二公子更本事！等到二公子在直隶抓到贼回来了，我看什么狗屁的程公子、朱公子还敢欺负到姑娘你的头上！”

  “二哥……”

  二哥走了这么些天，也不知道他们是否顺利。

  二哥能否抓到贼都不重要，只要能平平安安回来就好。

  沈长宁抿抿唇，视线重新落到梨香身上，问她：“这些事情你是怎么想到的？”

  “姑、姑娘，是奴婢什么地方说错了么？”小丫头胆怯地缩了缩脑袋。

  沈长宁拍了拍她的手，让她放松下来：“你说得很对，只是，我很好奇你怎么会想到这么多？”

  梨香松了口气：“其实，这些都是我阿娘教我的，她说无论遇到什么事情都要多想一想，再想一想，要有自己的看法，不能别人说什么就是什么。”

  “你阿娘还真是个了不起的人啊，那你阿娘现在在哪儿当差呢？”

  梨香脸上的笑暗淡下来：“三年前，家乡闹了一场疫病，我阿娘在那个时候病死了。”

  沈长宁垂下眼眸，“抱歉。”

  “好了，好了！不高兴的事情，咱们就不提她了！梨香，等那日你有空了，我带你去西市街转转儿，那里新开了一家烧饼摊子，他家的烧饼可好吃了！到时候，我请客，保管让你吃个痛快！”南星说着还拍了拍自己的胸脯。

  沈长宁被她给逗笑了：“瞧你那出息，应承梨香吃个烧饼就得意了？”

  真是傻丫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