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边咱们这位沈二公子心里一阵翻山倒海，汪玉言倒是拉着沈长宁的手连连问个不停：

  “真的是香膏的缘故么？可是为什么方才我一点都没闻到香气呢？还有还有，沈姐姐，先前你不是说，虽然香膏好似能引来蝴蝶，却不知道会不会引来蜜蜂，所以还是不用的好么？怎么你——”

  “别急，别急，知道你想知道，我慢慢告诉你。你还记不记得，第三轮比试之前，李老夫人和玉昙姑姑让我们歇了歇？”

  汪玉言点点头。

  织羽坊里的人太多，而且闺秀千金今日不是佩戴了香囊，便是早早以熏香熏衣，她的嗅觉较常人灵敏些，待得久了只觉头晕脑胀，便想趁着歇息的空隙，到外头吹吹凉风，清醒一下脑袋。

  谁知道，她走到先前那处凉亭坐下，意外瞧见之前那三两只被香膏引来的蝴蝶不仅没有飞走，反而还多来了一两只。她也十分惊讶，没想到，她按照《顾氏医典》里的残方所制出来的香膏竟如此神奇！

  回到织羽坊内，玉昙姑姑跟着就宣布了第三轮比试的主题为“国色天香”。

  她知道自己的针线功夫还没有到超凡出众的地步，这便耍了些“小手段”。

  “……未免香膏的气息太过浓郁，我让人给我倒来了一碗清水，以指尖轻轻沾取了一丁点香膏融入清水中，再以融合了香膏的清水，浸润了我所用的绣线。这才没有引起周围人的注意。”

  沈长宁笑了笑，又说：“其实，我也没有抱太大的希望，只是想着试一试。没想到，蝴蝶对各种香气特别敏感，仅仅那么一丝丝的香气，就飞了过来。至于你担心的蜜蜂……”

  这一点，她的确是有几分赌的成分。

  因着休息的时候，她在凉亭里只瞧见了因香而来的蝴蝶，并没瞧见有蜜蜂飞来，便猜想或许是香膏的气息并非蜜蜂所喜爱的。

  好在她猜对了，不然那可是真的要出大事了！

  汪玉言恍然大悟：“原来是这样啊……说来，还是沈姐姐脑子转得快，能想到这法子。”若是她，哪里会想到这些？更别说，她还胆子大，敢尝试，这才能在今日的斗巧宴中大放光彩。

  沈长宁摇头，“说到底，还是这香膏的方子好！哪里是我如何如何了。”

  她说这话，可不是自谦。重生归来之后，她前前后后不知翻阅了多少次《顾氏医典》，每每当她读到医典中太外祖父的笔记、药方和那些超出人想象的疗法，她都不由自主地惊叹，她这位外太祖父究竟是怎样的天纵奇才，脑子里竟能想出这么多惊艳绝尘的法子！

  只可惜，她的外祖父和母亲都已经不在了，除了这本《顾氏医典》，她没有其他的途径了解外太祖父。

  想着，沈长宁不免有些可惜地叹了口气。

  ——

  织羽坊里，沈长安一直捧着象征着她赢得“头名”的玉如意，脸上始终挤出得体大方的笑容，好不容易等到恭贺道喜的人终于渐渐散去，她的神色终于黑沉了下来，阴森冷寒到了极致，心里狠意翻滚、怒气上涌，她简直恨不得将手里这劳什子的玉如意给砸在地上！

  事情怎么就变成这样了？

  这些原本就该是堂堂正正属于自己的荣耀，怎么变成是沈长宁不要了，才好运落到她头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