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宁，阿宁，你等等我！！”

  “沈姐姐！”

  织羽坊外，沈逸和汪玉言追上了沈长宁。

  沈逸觉得自家妹子吃了大亏，“阿宁，你走什么啊？你不必因程家二姑娘的话而上心的！”

  方才他在旁边都看见了，程瑜大声争辩的时候，其实织羽坊里其他的人几乎都如痴如醉的看着阿宁的绣作。好的东西，才会长久引人注意，显然大多人还是觉得阿宁所绣的牡丹更好！

  既然如此，阿宁何必退却呢？

  退却？

  沈长宁笑着看向自家二哥，摇摇头：“二哥哥，我说了，今日出门我只想看看乞巧节的热闹，我本就没有打算参加斗巧宴。”是有人非想让她在斗巧宴上当众“出丑”，她这才不得不参加斗巧宴，“满足”她们的愿望。

  更何况……

  沈长宁朝自家二哥眨眨眼，“二哥哥觉得我这样走了，就是吃亏了么？我可不觉得呢。”

  正如他所说，众人的目光是雪亮的。

  十五幅牡丹绣作，究竟哪一幅更吸引人，并非程瑜几句分辨，更不是单单一个“头名”、“榜首”的名号就能说了算了。

  她看似退却，不再争辩，可有时候，不争比争更有用。

  沈逸大大咧咧，哪里弄得清女儿家这些细腻复杂的想法。只要四妹妹不觉得委屈，他便放心了。

  比了一整天，如今的天色已经渐渐暗了下来，估摸着再过两三盏茶的时间，天便能全黑了。

  阿宁说她出门就是想要看热闹的，沈逸伸手指向不远处的金水河畔：“阿宁，咱们过去看看香桥吧！河上的花灯应该已经亮起来了，由花灯扎成的香桥应该也很漂亮！”

  沈长宁点点头，“好啊！我们去瞧瞧吧！”

  乞巧佳节的河上香桥，那可是京城一年一度的胜景，原来她可从来没机会见识。

  一行人随着拥挤的人潮，不断向金水河畔走去。

  汪玉言自织羽坊里出来之后，便抿着唇，皱着眉，时不时就望一眼沈长宁，像是有满腹的话想问。

  憋了一路了，眼瞧着马上就到金水河畔了，汪玉言终是忍不住了：“沈姐姐，方才那些蝴蝶可是……可是因为香膏的缘故才飞来的？”

  先前在织羽坊里，她见到蝶群环绕在沈长宁身侧，还有的停留在她的指尖，汪玉言心里就冒出了这个猜测。

  沈长宁冲她盈盈一笑：“玉娘果然聪明，的确是香膏的缘故。”

  沈逸站在两位姑娘身边，迷糊得跟二愣子似的：“什么香膏？四妹妹，你买了能引来蝴蝶的香膏？”他的天爷哦，这样的东西只怕价值千金吧？

  虽然这钱不是从他的荷包里拿的，可他还是觉得心好痛。四妹妹花了这么多钱，往后估计很长一段时间都没钱买心仪的小玩意儿了吧？罢了罢了，下次发放月俸之前，他就少和周复、江寻去吃酒，省下来给四妹妹吧。

  见到自家二哥这心疼钱的模样，沈长宁是哭笑不得，“不是我买的，是我做的。”

  “是你做的？”沈逸惊喜之余，还长长舒了口气，好了，好了，上前两银子省回来了！

  沈长宁简单解释几句，不过周围人多口杂，并没有说她和汪玉言一块开胭脂小铺做生意的事儿。

  她只说：“我只是有些无聊，随手做着玩儿的，没想到竟能派上用场。”

  随手做着玩儿的？

  沈逸听到这话，嘴角忍耐不抽了抽，再抽了抽，虽然老爹平日里总是骂他，骂得最多的就是说他蠢笨得厉害，一点都没有四妹妹聪明。

  他原先还觉得老爹夸张了些，都是同样的爹妈生出来的，四妹妹就算比他聪明，也不会聪明太多吧。老爹就是顾念四妹妹年纪小，多说些好听的话，让她高兴。他也是这样的。

  可现在——

  自家妹子随随便便，一个无聊做出来的香膏便能吸引蝴蝶。

  沈逸顿时觉得老爹果然是老爹啊，真没说错，和四妹妹比起来，他都不能用“蠢笨”二字来形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