汪玉言倒是没在意，只让如霜将这盒香膏拿去扔了。

  “想来是沈姐姐你的方子本就残缺，再加上屠四叔他从未做过香膏，才做得不够好吧。”

  “这样么……”

  “应该是吧，回头我再让屠师傅多试几次。”

  “也好。”

  她手里头这盒香膏的味道也有些过重了，她也要再试一试配方。

  又是看了屠四叔做的香膏，又是说了这么一会儿话，沈长宁那珐琅圆瓷盒里香膏的气息好似在不知不觉间变得淡了一些。

  没了一开始的厚重与浓烈，如今的香气倒真有几分清新淡雅、香气袭人，闻过之后还有种让人通体舒畅的愉悦之感。

  许是因着这香味，二人所在之处，竟不知何时飞来了三四只翩翩飞舞的蝴蝶。

  汪玉言指着那些蝴蝶，好不开心地对沈长宁说：“沈姐姐你看，这些蝴蝶是不是被你的香膏吸引过来的？”肯定是了！方才她在这里等她的时候，哪里见到什么蝴蝶了？肯定是沈姐姐的香膏味道堪比真花，这才能引来蝴蝶。

  可是，见到这些蝴蝶，沈长宁的眉心却又一次蹙了起来。

  她赶忙将珐琅圆瓷盒阖上，再用一层又一层的帕子严严实实将香膏给包了起来。

  “沈姐姐，你这是做什么？”汪玉言有些不解，若是胭脂小铺的香膏能引来蝴蝶，那他们就永远不用为客人而发愁了！京城里也再没有任何一家胭脂铺能比胭脂小铺更独一无二！

  但沈长宁却摇摇头，“玉娘，你只见到了蝴蝶新奇和好处，你却想到香膏能引来蝴蝶的危险和隐患。”

  世间能被鲜花所吸引的，可不止蝴蝶一种，若是香膏的气息和花香太过接近，引来了采蜜的蜜蜂那可怎么办？

  还有啊，她可别以为能引蝴蝶是一件仙气飘飘、浪漫有趣的好事。毕竟，她们谁也不知道，客人将香膏买回去之后，一次会沾取多少的分量。

  若是有那么一位、两位客人取了大量香膏涂抹于身上，引来了几十只、上百只蝴蝶，哪里还有什么仙气、浪漫可言？只剩下害怕和危险了！

  听到这里，汪玉言才长长哦了一声，“沈姐姐，果然还是你考虑得周全。只是……”

  汪玉言瞧着那几只围绕在她们周围的蝴蝶，脸上带着几分可惜：“这可是能引来蝴蝶的香膏啊……”她做梦都想不到，世间会有这样的东西。

  见她如此喜欢，沈长宁说：“那这样吧，这盒香膏我先留着，等以后做出胭脂小铺真正需要的香膏之后，我再将这盒香膏给你。”

  到时候，她想用来引蝴蝶也好，拿来放着看着玩儿也好，都随她。

  “沈姐姐，你说的可是真的？！”

  汪玉言一双大大的眼睛，扑闪扑闪的，好看极了。

  沈长宁点头：“当然是真的了。”

  “沈姐姐你真好！”

  虽然周围都是外人，可汪玉言抑制不住心底的开心，像在家里同自家亲姐姐撒娇一般，紧紧抱住了沈长宁的胳膊。

  花样年华的两位姑娘，笑得那样开心，周围还有三两只蝴蝶翩翩飞舞，这样的景象简直跟画儿似的！

  不远处，刚陪着程瑜和文淑君到了织羽坊门口的程瑾，只是那么漫不经心的目光一扫，就看到了好似玉人一样的沈长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