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扳倒皇后的好机会，殷贵妃怎能就此放弃，“是臣妾福薄，没能替皇上保住那个未能出世的皇子，臣妾无能。”

  皇帝当年也曾喜欢过殷贵妃，此刻见她伤心欲绝的样子，有些于心不忍，语气缓和了许多，“是那个孩子与朕没有缘分，不怪你。淮国最近进贡了一批上好的血燕和精美的绸缎，朕都赏给你，你好好养身子，不必忧心太多。”

  殷贵妃一头扎进皇帝的怀里，“多谢皇上赏赐。”

  这时，李公公走了进来，恭敬道：“皇上，晴澜宫传来消息，贤妃娘娘醒了。”

  皇帝大喜过望，一把推开怀里的殷贵妃，起身走了出去，“摆驾晴澜宫，朕现在就去看看她。”

  皇帝走的干脆，连句道别的话都不肯说，殷贵妃一把掀了床头的瓷器，吓得仰秋赶紧劝道：“娘娘勿要动气，当心花瓶摔碎了，扎了手。”

  “本宫都快失宠了，留着这具虚弱的身子骨做什么！箫晴颜那个贱人不就是仗着长的像鸢妃吗？若不是本宫捧她上位，她哪来那么好的福气！现在翅膀硬了，贤妃的头衔多威风啊，连本宫的话都敢不听了！”

  殷贵妃撒着气，“她现在敢与本宫作对，主意都打到本宫的头上来了，你说她没有野心，谁信啊！”

  “贵妃娘娘勿气，贤妃是您一手捧上来的，她的福气都是您给的。她再厉害，也逃不出您的手掌心。娘娘能找出一个与鸢妃相似的人，亦能找出第二个。待皇上过了新鲜劲儿，她照样要失宠。”

  殷贵妃渐渐冷静下来，“皇后被打入了死牢？”

  “是，方术士在皇后的佛龛里发现了针扎小人，不仅仅有贵妃娘娘，还有贤妃娘娘。皇上一气之下，便将凤鸣宫里所有的奴才都下了狱。皇后身边的善锦姑姑被压入了慎刑司，听说严刑拷打之后，嘴硬的很，什么都没有交代。”

  “善锦是皇后一手提拔上来的，忠心的很，怎么会背叛皇后。既然她不肯招认，那就想办法让她招。慎刑司成百上千种刑罚，都一一给她来一遍，本宫偏不信她还能嘴硬到底！”

  仰秋心底有些害怕，“是，奴婢一会儿就去传达贵妃娘娘的命令。”

  殷贵妃从床上下来，“给本宫更衣，本宫要去看一看，曾经高贵不可一世的皇后娘娘，在死牢里是什么样子的。”

  晴澜宫。

  箫晴颜醒来之后，发现皇帝对她愈发的体贴。不仅亲自喂她喝药，更是对她的要求有求必应。

  “臣妾听说皇后娘娘被打入了死牢，那皇上接下来会怎么处置皇后呢？”箫晴颜身体虚弱，说话声音软绵绵的，更能激起男人的保护欲。

  皇帝一听到皇后的名字就心烦，“皇后动用巫蛊之术，意图谋害皇妃和皇嗣，犯了大罪。朕凭这两条罪状，就能废了她的后位。”

  “废后乃是大事，皇上切不可意气用事，只是......”箫晴颜叹了一口气，“臣妾与皇后，王妃无冤无仇，不知她们为何要加害臣妾。”

  “皇后证据确凿，活罪难逃，但暝王妃之事，事情多有蹊跷，还需慢慢查明。”

  皇帝分明是有意偏袒秦墨瑶，箫晴颜怎么会听不出来，“殷贵妃因为巫蛊之术痛失皇子，她生产之时，贵妃宫有邪气环绕。皇上，臣妾有些害怕，不知哪一日会重蹈贵妃的老路。”

  皇帝不解道：“有朕护着你，你怕什么？”

  “不敢欺瞒皇上，臣妾最近时常梦魇，梦到一名与臣妾长相极为相似的女子，要臣妾给她报仇。”

  皇帝猛地站起身，目光狠厉，“你梦到谁了？”

  箫晴颜冥思苦想，面露痛苦之色，“她没有告知臣妾名字，她引着臣妾去了一处荒凉的宫殿，那儿荒废了许久，好像有一棵槐树和一口枯井......”

  她骤然惊恐不已，紧紧地拽住皇帝的衣角不放，“皇上，臣妾听闻凤鸣宫时常闹鬼，他们都在传言那是鸢妃娘娘死不瞑目，回来寻仇了。”

  皇帝怒而奋起，一巴掌狠狠的扇打在箫晴颜的脸上，“谁允许你提她的名字，你也配！看来最近是朕太宠你，让你不知什么是规矩。不如这几日好好反省，不准跨出晴澜宫半步！”

  箫晴颜跪地请罪，惶恐道：“皇上息怒，是臣妾错了，臣妾再也不敢了！”

  皇帝一脚将她踹开，转身离去。

  箫晴颜跪坐在地上，盯着那抹明黄色的背影，嘴角勾起一抹讥讽。她擦掉眼泪，慢慢地站起来，转身走回内殿。

  一盏茶的功夫，整个皇宫都在传言，贤妃触犯龙颜，被皇帝禁足晴澜宫，即将失宠。

  前往死牢途中的殷贵妃得到消息，蹙眉道：“贤妃好端端的，提鸢妃作什么？”

  仰秋回答道：“听晴澜宫里的奴才说，贤妃提到了凤鸣宫闹鬼一事，据说是午夜梦魇，梦到了死去的鸢妃娘娘托梦，让贤妃帮忙报仇雪恨。”

  “荒唐，鸢妃死的时候，贤妃还不懂在哪里玩泥巴呢。鸢妃会找上她，她想要陷害皇后，也不找一个好一点的理由。”殷贵妃顿了顿，反问道：“皇上信了？”

  “看皇上盛怒训斥贤妃的样子，应该是信了七八分。而且，皇上曾在贤妃面前透露，要废后。”

  殷贵妃眯起眼睛，意味深长道：“皇后坐了那个位置这么久，是该下位让贤了。”

  秦墨瑶无聊打盹儿的时候，看见殷贵妃走了进来。皇后看见殷贵妃，冷哼一声，连个正眼都不给她。

  皇后熬过了发作期，身体恢复了力气，皇后架子重新摆上来了，“死牢潮湿晦气，贵妃妹妹来这里做什么？是来看本宫的笑话吗？”

  殷贵妃望了秦墨瑶一眼，对皇后说道：“姐姐平日里养尊处优习惯了，突然遭了罪。妹妹担心姐姐熬不住，特意命人送一些东西过来，给姐姐用。当然，王妃也是有一份的。”

  她使了一个眼色，仰秋将两个食盒分别放在皇后和秦墨瑶的面前，“食盒里的膳食都是贵妃娘娘特意吩咐御膳房准备的，请皇后娘娘和王妃慢用。”

  皇后冷笑一声，“这些东西本宫无福消受，妹妹还是送给王妃享用吧。”

  仰秋命人搬来了一张椅子，殷贵妃悠闲的靠在椅子上，像是看死人一般，看着皇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