沐辰悦楞，是因为自己觉得自己因为一时大意，让轩辕飞羽有机可乘，所以自己根本配不上这句对不起。

  而慕清歌楞……为什么他要对自己说对不起。

  “沐公子，看来你和清歌姑娘有很多话要说。那么在下先退下离开了，那些锦鲤还未喂食。”

  玄机的脸上，还是那种让人永远也猜不透的神情。他说罢，便离开了屋子，走到了院子中。从怀中摸出一个瓶子，倒入了那池子中。

  看着他离开，两人的情绪变得自然了一些。

  玄机一离开，沐辰悦再也控制自己的情绪，立刻上前一步，似乎似想要距离眼前的人近一些，看看人她如今好好的站在这里是否只是一厢情愿的梦境：“清歌……”

  那沉重的铁链与铁球，丝毫也牵制不了他的步伐。

  那一声呢喃，带着一种亏欠，还有后悔。犹如兰花一般的香气，在他的身上。

  虽然此刻很狼狈，但是，却一定也不觉得这种狼狈影响了他的美。

  慕清歌看着眼前的人微微皱眉：“辰悦，你受伤了，还伤的这么重。”

  他的身上，有浓重的血腥气息，虽然此刻他换了衣衫。但是，那脖颈之间的鞭痕，依然露出了一些。他一定是被鞭打了。

  轩辕飞羽这个人渣，变态，鄙视！

  “我没事，都是皮外伤。”

  这些伤，与他而言，根本算不得什么。

  心里的痛，伴随着看见她的喜悦，一起蔓延着。

  他十分的后悔，后悔将慕清歌交给了轩辕飞羽。

  慕清歌微微抬头，尴尬的解释道：“那日真的对不起，我中了蛊毒，所以，我对你……做了一些，不该做的事情……”

  说出来，感觉更加的不好意思了。

  虽然，她记不清楚了。

  但是，好像有那么一定印象，自己在那情蛊的催动下莫名其妙的将他成了十四，想要缓解情蛊的不适应甚至还说出来许多惊人的句子……咳咳咳。

  简直不能想，越想越觉得自己糟糕。

  “没事，真的没事。这对我而言，一点都不在意……而我，却没有照顾好你。将你，交给了轩辕飞羽那个畜生……”

  说着话　，沐辰悦的眼眶有些红，那是愤怒的颜色。

  慕清歌微楞。

  他这意思是……

  他不介意她调戏他？这么听起来……有点，香艳。

  这无非是辰悦知道她中了蛊毒，所以会做出一些行为失常的事情，以至于……即便气的眼眶发红，都不愿意怪她。

  还有，轩辕飞羽……他，最多算得上是一个妖孽，畜生这个形容词确实有些奇怪。不过，他确实是打了沐辰悦，还给他带上了这铁链铁球，所以他要怎么骂那也是他的自由。

  “那个……辰悦，你不需要与我说对不起的。当时我知道你一定是没有办法带我走，所以才将我交给了轩辕飞羽。不过没有什么大不了的，我现在不是好好的。”

  明明是她牵连了他，现在却要跟她道歉，她受之有愧……可这么说起来，自己到底是有多坏，多蛮不讲理，才能让辰悦有这种错觉？

  沐辰悦听她如此说，心犹如撕裂般的痛。

  她是不是忘记了那夜轩辕飞羽为她解除蛊毒的事情。

  国师向他说过，那媚蛊制幻，醒来后，未必能够记得毒发之时的事情。就如同她只记得自己好像调戏了他，却不曾记得，她将他看做了十四。

  忘记，于她而言或许是一件好事。

  “恩，没事就好。”

  沐辰悦紧紧的盯着眼前的人，似乎只要自己一挪开眼睛，那眼前的人儿就有可能会消失，会受到出其不意的伤害。

  面对这样的眼神，慕清歌有些尴尬：“那个，辰悦，到底怎么了，我感觉你有点怪怪的。”

  这话一出，沐辰悦微微一愣，轻咳一声：“清歌，你有内空间，可有带素问琴？”

  素问？

  慕清歌点了点头，看向了房间外面的国师。

  “现在要吗？”

  沐辰悦摇头。

  “虽然现在国师看上去与我们已经站在了同一阵线，但是我对他……还是有些疑虑。”

  慕清歌点头。

  虽然她现在已经相信国师了，但是，这内空间的事情，还是尽量不要暴露。只有辰悦和云霆小九知道，就已经够了。

  她想了想，还是开口对沐辰悦说道：“我想练音杀。”

  这话一出，沐辰悦的手微微一滞。

  他看向慕清歌，眼神是一种复杂。

  他，不希望她练音杀！

  “清歌，音杀并不适合所有人……”

  慕清歌微微挑眉：“不试试又怎么知道，我不想要在危难的时候，成为你们的负累。”

  那神情，孑然独立，眼中是一种自信的优雅。

  沐辰悦握紧了拳头。

  “你的手是救人的，本不该用来杀人。”

  那声音中有一种疼痛在蔓延，就如同他此刻的心一般。

  音杀，毁了上一世的她。她后悔练了音杀，进入青城，否则……她只会是一个活泼快乐，过着闲云野鹤般日子的游方郎中。

  “有时候，杀未必不是救人的方式。天下苍生太大，我顾忌不过来，目前而言，我只要能够守护好自己身边的人就好。以仁心止杀伐，从来都是理想的世界，这个世界，更多的是‘以战止战’！”

  说罢，那双灵动而澄澈的目光中，是一种冷然与幽静。

  以战止战。

  确实是这个纷扰世界的规则。

  就如同他和云霆看到的一般。

  就是因为他们看见，所以才不停的聚集力量。

  战，不是残忍，不是杀伐，不是对力量的追逐。战，只是为了保护重要的人：保护自己年迈的父母，脚下的国土，身边的兄弟和枕边的爱人。

  沉默了片刻：“好，你若是想学，我可以教你。但是，但时间内，未必有就有效果。音杀，努力是一方面，比起努力，最重要的是天赋。”

  慕清歌点头。

  既然素问与她有缘，她相信，自己一定能够练习音杀。

  一阵沉默之后，慕清歌又想起了一件事，那便是今日侍女与她说过的话，她将今日那女侍的话，一五一十的说给了沐辰悦听：“今日轩辕飞羽已经离开了凤国皇城，说是战事起。”

  “云霆来了。”

  沐辰悦微薄的口中吐出两个字，看向窗外，那天色，渐渐开始变得暗沉，风云诡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