俗话说得好，漫天要价坐地还钱。

  “一百万太贵了，五十万我就要了它。”

  我想了想后，伸手拿起那面小铜镜，冲着摊主说道，“另外再加上它，正好带回去镇我新买的大宅子！”

  “先生，你这样的话那我可就亏大了，这小铜镜怎么也值二三十万。”

  摊主面露难色，“要不您再加点儿。”

  “就五十万，要不我去别的地方看看。”

  我将手里的画轴和小铜镜往摊位上一放，作势欲走。

  “好好好，五十万就五十万，权当咱们交个朋友。”

  摊主一看顿时急了，连忙喊住了我。

  他以为我是有钱人家的子弟，很清楚像我这样的年轻人，买东西全凭个人喜好，自然不会放过这么好的发财机会。

  “刷卡。”

  我的嘴角闪过一丝笑意，掏出一张信用卡递了过去。

  “这两件东西是您的了，祝您生意兴隆，财源广进。”

  摊位上就有POS机，刷完卡后，摊主笑眯眯地把打包好的画轴和小铜镜交给我。

  “这个傻叉！”

  等我离开后，摊主不屑地骂了一句。

  那幅画是他五千一幅批发来的赝品，家里还有十来幅。

  至于那个小铜镜，是他从一个退行的朋友那儿打包收来的，也没花多少钱，看上去就是一个做旧的赝品。

  没多久，摊主正唾液横飞地向一对夫妇推销一个青花碗时，一群人呼啦啦围了上来。

  “它在哪儿？”

  领头的是一名女子，戴着面具看不清长相，扫了一眼摊位后，将手机伸到了摊主的面前，娇声问道。

  “卖了。”

  摊主定睛一看，手机屏幕上正是刚卖走的小铜镜，好像是被人自拍时无意中拍下来的，于是笑眯眯地说道，“这位女士，我这儿还有不少比它好的东西，您可以瞅瞅。”

  从声音上来判断，那名女子是一个年轻人，保不准是哪家的大家闺秀，要不然岂会有如此大的排场？

  “卖了？”

  女子显得有些失望，沉声追问，“卖给谁了？”

  “这位女士，您是知道的，这里从不问顾客的身份。”

  摊主原本以为又来了一桩大生意，不过女子的言行令他有一种不详的预感，试探性地问道，“请问，您为何会看上那个铜镜？”

  “卖了多少钱？”

  女子没有理会摊主，声音冰冷地问道。

  “是赠……赠品，没……没要钱。”

  摊主在江湖上摸爬滚打多年，立刻意识到这里面有自己不为人知的隐情，说话都有些结巴。

  “赠品？”

  女子觉得颇为意外，反问道，“你知道它的来历吗？”

  “不……不就是一个赝品吗？”

  摊主的额头上渗出了冷汗，开始回忆跟我交易时的点点滴滴。

  “赝品？”

  女子冷笑了一声，转身离开，边走边说道，“听说过日月乾坤镜没？”

  “日月乾坤镜？”

  摊主微微一怔，随后整个人傻在那里，喃喃自语，“这……这怎么可能，日月乾坤镜可是道门的至高法器，怎……怎么会出现在这里？”

  “这个兔崽子！”

  愣神了片刻，他用手一拍大腿，咬牙切齿地骂道，“老子打了一辈子雁，谁成想临了被雏雁啄了眼！”

  倘若真的是日月乾坤镜，那么摊主连想死的心都有了。

  要知道那可是无价之宝呀，卖出去的话足够他八辈子胡吃海喝。

  “大小姐，那真是日月乾坤镜吗？”

  与此同时，一名跟在后面的男子低声问向那名被人簇拥着的女子。

  “原本我还不敢肯定，只是觉得有些相似。”

  女子冰冷的声音中充满了遗憾，“如今，有人抢先一步将其买走，无法对其进行印证。”

  “大小姐，会不会是对方的无意之举？”

  那名男子闻言开口安慰道，“我这就去查他的身份，说不定有挽回的余地。”

  “但愿如此吧！”

  女子幽幽地回道，心中暗自感到懊恼，她要是再提前一些，也就不会跟那面小铜镜失之交臂。

  我哪儿知道摊位上后来发生了如此精彩的事情，离开茶楼后打车直接回了家。

  “这究竟是什么东西？”

  到家后，我仔细研究着那面小铜镜。

  虽然其外表斑驳，黯淡无光，看上去其貌不扬，但却给了我一种大气磅礴的感觉。

  这种感觉非常奇怪，我也不知道为什么会这样，或许只是一种潜意识的行为。

  我的视线最终落在了铜镜背面，望着依稀能辨认的日月星辰图案作出了决定，准备清除掉其表面的污渍，只有这样才可能得到答案。

  与金乌铜树相比，小铜镜的清理工作要容易许多，但即便是这样我也耗费了五六天的时间才完成。

  祛除了外表的锈迹和污渍后，小铜镜展露出了真容，正面光滑如镜，能够清晰地倒映出人影。

  背面，则散布着日月星辰，以及祥云、瑞兽和山川等等图案，还有一些看不懂的铭文。

  为了弄清楚小铜镜的来历，我去了考古研究所的图书馆查阅起了古籍，希望能有所记载。

  “日月乾坤镜？”

  终于，在一本卷页发黄的古籍中，我找到了相关资料的记载，然后惊讶地看见了一个名字。

  我当然听说过日月乾坤镜了，据传他是道门的十大重宝之一，有着沟通天地、反转阴阳的奇效，任何妖邪在它面前都将无所遁形。

  据传，一千年前日月乾坤镜在战乱中丢失，自此杳无音信，成为了一个传说。

  “真的假的？”

  我翻来覆去地查看着小铜镜，总觉得难以置信：这可是不折不扣的无价之宝，就这么落进了我的手里了？

  正疑惑间，手机响了，是一个陌生号码打来的。

  “你好，请问是侍先生吗？”

  接通电话后，一名男子的声音传了过来。

  “对，你有什么事儿吗？”

  我不动声色地回道。

  “是这样的侍先生，听说您几天前在夜市得到了一面小铜镜，它对我非常重要，希望您能割爱。”

  对方没有拖泥带水，开门见山地表明了来意，“钱不是问题，需要多少您尽管开口。”

  “小铜镜？”

  我有些惊讶，原本以为他是冲着金乌铜树来的，没成想竟然是日月乾坤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