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身体上传来的每一处麻木都告诉她，这不是在做梦，而她的孩子……

  她的孩子……

  “鬼娘，你先别急，你现在情况还不好，别太激动了……”妖千夜及时的扶住鬼娘，不让她跌的太严重。

  “夜哥哥……我的孩子，我的孩子呢……”鬼娘握着妖千夜的手，盯着帷幔顶，一个劲的问这个问题。

  想到有那个可能，她已经湿了眼角。

  “……鬼娘，对不起……”妖千夜不太敢面对鬼娘，他直接垂了头，语气中满是愧疚。

  “……夜哥哥，你告诉我，我的孩子呢？我的孩子去哪里了？”鬼娘的手颤抖的划到她的小腹上，那里已经没有微微隆起的感觉，平平的一片，抹去了她所有的希望，她勾人夺魄的眸子，刹那间失去了所有的光彩。

  “……”妖千夜看见她这般模样，半天说不出什么话，最后还是不得不正视她，残忍的说出那个真相，“……鬼娘，孩子、孩子还会再有的……”

  他说完，紧紧的抱住了鬼娘，“鬼娘，你不要这样，孩子没了还会有的。”

  鬼娘听到了这个意料之中的答案，可听到和想到是不一样的，想到她还可以自欺欺人的以为这是她想多了，听到了也就证明了这个是真的……

  鬼娘的眸子彻底的暗了下去，暗的如同是一口枯井，暗的如同是一潭死水，她不断颤抖的身体也停止了颤抖，一瞬间，她失去了所有生机，像是一具没有了生命的布娃娃一样。

  孩子，她的孩子，她是多么盼着他来到这个世界，她多少次想象出了他与妖千夜相似的眉眼？多少次，在想到妖千夜失落，在想到他瞬间又充满了活下去的希望？

  如今，他都不在了，她在这里苟延残喘什么呢？

  她该去陪他的……

  这个声音，在鬼娘的脑海里一点一点的放大，就在她快要被这句话吞去所有的理智之前，另外一个声音闯入了她的脑海。

  “鬼娘……”

  “鬼娘……”

  “鬼娘……”

  一声比一声的呼唤，是来自那九幽地狱吗？是谁，在叫她？

  鬼娘的眼眸中有了一丝亮光，她看到了面色焦躁的妖千夜，把她寝殿里所有的侍女都叫了进来，她的瞳孔顿时紧紧一缩，毫无焦距的眸子不再朦胧，她紧紧的盯着焦躁的斥骂侍女的妖千夜，她清楚的听到了自己磨牙的声音。

  她撑着身体上的疼痛，坐起来不够，她站在了床榻上，居高临下的指着妖千夜，“是你！是你！你亲手杀了你的孩子！你怎么可以这么残忍！”

  妖千夜看鬼娘浑身战栗，心里又悔又急，“鬼娘，我知道我错了，对不起，对不起……”

  “对不起有什么用！！我的孩子已经没有了！我什么地方对不起你了！你的灭族之仇凭什么记在我身上？！我对你妖族不薄，尽心尽力，鞠躬尽瘁，灭你族的不是我！你凭什么？！连我们的孩子你都不放过！”鬼娘心里的什么苦，什么怨，一时之间都排山倒海的涌上心头。

  她的委屈，谁能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