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场很诡异。

  两个纸人互相比划，嗷呜叫着，一副气呼呼的样子，恨不得冲上去把对方撕碎！

  ——它们在以特有的方式交流、指责、对骂。

  夏芒有些发愣，这纸人的情感好丰富……连甩锅都会了，简直跟真人没什么两样！

  那个纸人从地上爬起来，先是指了指夏芒手里攥着的那个破洞小纸人，比了比小拳头，然后又跟夏芒咿咿呀呀的比划个几下。

  “……你在向我挑衅？”

  夏芒诧异，还用挑衅么，咱都这样了，不打也得打……你觉得我会放过你们？

  这么看的话，这小纸人的智商很一般嘛，估计是个低能儿。

  夏芒哂笑。

  却见小纸人连忙摇头，指了指那个破洞小纸人，又比了比拳头……

  “你的意思是，让我放开它，你俩要打一架？”

  这次夏芒明白了，敢情是想让自己放开攥着的破洞小纸人，让它俩好好打一架……看样子是吵架吵出真火了，甩锅不成功，想先解决内部矛盾……

  然后再一致对外？

  “你们当我是傻子？”

  夏芒看它俩的眼神像是看傻子，这是把我当憨憨了，还是真觉得你俩智商很高！

  俩纸人互相看了看，变得有些垂头丧气。

  然后……它们同时向夏芒拱手，一副可怜兮兮的样子，像是在求饶。

  “……”

  夏芒无言，这俩货伎俩还挺多，欺骗不行，就求饶，这是先来了两拨软的，还不行的话，接下来是不是该来硬的了？

  ……他要收回之前的看法了，这俩纸人的智商比很多正常人都高。

  旁边，小家伙看着，一脸的蠢萌，好奇问道：“爸爸，它们……在干啥，这到底是啥东西啊，你给我做的玩具么？”

  ……夏芒看了他一眼，点头道：“是的，你把它抓起来玩玩看……肯定很好玩。”

  他指了指跟自己比拳头的小纸人。

  这是在试探小夏凡了。

  这小东西刚才有点不对劲，好像是要落井下石，跟了自己一天，终于露出点狐狸尾巴了……他想利用小纸人试探一下。

  “真的么？”小家伙满脸惊喜。

  “真的。”夏芒看着他。

  “爸爸对我太好了……我会告诉妈妈的！”他开心地跑向小纸人。

  夏芒皱眉，这小东西是装蠢，还是真蠢？

  小纸人见小夏凡向自己跑来，瞬间就怒了，一个小屁孩而已，也敢挑衅自己……它捏着小拳头就砸！

  夏芒见小东西开心又蠢萌的样子，像是真的要去拿玩具，欢快的跑着，真像个蠢小孩。

  他眯了眯眼，却身形骤闪，直接并指夹住了正挥拳头的小纸人。

  但小纸人的拳头还是挥出来了。

  “嘭！”

  拳头砸在了破洞小纸人的头上！

  “你们不是想打一架么？我给你们机会。”

  夏芒两只手捏着两个小纸人，互相靠近，让它们打架……像是在玩皮影戏！

  两个小纸人懵了，还能这样？

  ……这人太无良了！

  “咿呀咿呀哟。”

  它俩疯狂挣扎起来，想逃脱，这人手段太混账和鬼畜了，肯定不是个正常人，我不玩了我走还不行嘛……老大救命哇！

  这俩货想逃走了。

  可夏芒不给它们机会，强迫它俩靠近，逼其打架、内斗，且越攥越近，眼看纸人就要皱巴了。

  对纸人来说，皱巴就是生命的终结，就像人被拧成麻花一样。

  “咿呀——”

  破洞小纸人慌了，叫唤声开始尖锐、惊恐，剧烈挣扎了起来，显然是被逼急了，然后……它居然变身了！

  跟充气似的，倏地变大。

  夏芒一惊，松开了手，另一个纸人见状，也趁机挣脱了出来。

  它没变大，而是“嗖嗖”跑路了！

  它跑的很果断，头都没回，抛弃队友的操作很溜。

  “咿呀咿呀。”

  充气变大的那个很气愤，看着逃跑的纸人，它张牙舞爪，像是在咒骂“没义气”。

  可它为了脱困，已经选择了“显形”，由假成真，已经停不下来了，因为……半途而废必碎灭。

  这就是“纸人”的命运。

  它选择“显形成真”的那一刻起，就没有回头路了……要么一条道走到黑，升华出去，成为真正的“真人”。

  要么，刹那芳华，再瞬间碎灭。

  低头看了看膨胀饱满起来的自己，它……由假成真了。

  ？夏芒惊呆了，因为……他看到了姜涵！一个由小纸人逐渐膨胀饱满起来的姜涵！

  “纸人竟然变成真人了。”

  夏芒愕然，这太匪夷所思了，要不是发生在自己眼前，他根本不相信。

  最重要的是，纸人变成了姜涵……

  为什么会变成姜涵？

  夏芒想到之前那一幕，心头犹如划过一道闪电，瞬间明悟，难道……是因为刚才它贴在了姜涵的肩膀上？

  这太诡异了。

  “那个逃跑的纸人好像也贴在了我的身上……”

  他看了眼纸人逃跑的方向，感觉有些荒诞，难道那个纸人以后也会变成自己的样子？

  “打死它！”

  要是顶着自己的脸，以自己的名义做坏事，那还得了？可不能败坏了我夏芒积攒多年的好名声！

  打死，一定要打死。

  但现在是要先打死这个变成了姜涵的破洞纸人……就算变成了姜涵，身上那几个洞还在。

  看来纸人本身的缺陷，不会因为“由假成真”而消失掉。

  嗯，这倒可以作为区别真假的手段。

  “姜阿姨，你……你不是回家了么？”

  小家伙一脸呆萌，旋即惊喜道：“我知道了，你是在跟我玩变戏法，对不对？”

  “……”

  夏芒无语的看着小家伙，你倒是挺会给这纸人找补的，还变戏法，你是不是也在给我变戏法？

  “是吧，就是变戏法，小家伙，告诉姜阿姨，你喜欢这个戏法不？”

  纸人姜涵竟然说话了，它微笑着，要不是身上还有几个通透的破洞，都几乎能以假乱真了。

  “喜欢，喜欢，姜阿姨教教我。”小家伙拍着手，开心地叫着。

  纸人姜涵笑着道：“好啊，你过来，我教你——”

  唰！

  夏芒突然出现在纸人姜涵身前，攥着它的脖领，说道：“你也教教我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