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看的哥哥！”

  俩孩子不多懂生意上的事，只觉着摊上一直人来人往的，还时不时有人买东西就挺放心的。

  这会儿看见从街尾过来的好久不见的童飞，欢喜得直招手。

  童飞正是要来找冯时夏的，点点头，提了提嘴角径直就往这摊面过来了。

  冯时夏见人精神头还可以，略略安了心，只等人点要的东西。

  童飞这回可不是来买东西的，或者准确地说不是来冯时夏这儿买东西的。

  他犹豫了几息，往里走到了摊后，跟俩孩子蹲一块说起了孩子话，还逗弄起羊狗那些来。

  冯时夏以为对方就是来跟两个小的打招呼的，也没在意。

  只是等摊上的人刚走过一波，美少年却拉着俩孩子靠近了她许多。

  “我听说哑娘子你能听一些话了，不知后头我说的你能不能听懂。就是咱们街口对面靠牌坊最近那家最大的吃食铺子——百味轩，你是知道的吧？它家说是今儿开始也有你这种糕卖了，还只要你这的半价——100文。先前就有些风声了，不过那时我以为他们铁定做不出来，就没来跟你说。这两天好些人都知道了，我等会正是要去买的。他们可真不要脸，糖块、油果子、花生豆，样样都学，现今又不知从哪得了你做糕的方子，连最后这独一份的生意都要跟你抢。我看上回那两个人讹诈的事八成就有他们的份，不然怎么这么巧？我刚刚问了阿元两个，他们都说没跟不认识的人说过你做糕的法子，那你回去好好问问屋里头的人，看是哪个短见的露了秘密，以后可得防着些。真是可惜了，这么好的买卖……你别急，我等会买过来了先拿给你看看。”

  这话说完，童飞也不管冯时夏是个什么表情，直接就往街口去了。

  冯时夏此时还真是懵的，她以为是市场疲软了，却独独没想到是有人已经仿制出了蛋糕了。

  难怪早上那会儿肉铺老板娘看她的眼神别别扭扭的，又是解气又是可怜的模样。

  只是，她原来以为打发这种程序如果以前不在传统糕点工序里头，想突然凭空想出来是几率极小的。

  而且光凭手动的，没得半个小时蛋清打不出个模样来，谁能那么巧独独想到去打发，而且刚好是打发蛋清还能不知道能做出来什么却坚持打那么久呢？

  所以，她一直对蛋糕的市场独占很有信心，哪知道现在才一个多月，竟就被人钻研出来了。

  真是钻研出来的吗？

  她又很怀疑。

  可如果不是，难道真是她自己这头不知不觉泄了法子？

  除了自己，肯定知道自己做蛋糕的方法的除了小家伙就是大男孩。

  “肚仔”跟小家伙简直就好得一个人一样的，两人基本就没有任何秘密可言。

  但凡“肚仔”想知道，小家伙就没有不说的。

  所以三个人知道的事，等于四个人都知道。

  只是一到县城，两个小的都是跟在她身边，根本没有跟别人，更别说是陌生人单独相处的机会了，她确实没听见他们跟谁说起自己做蛋糕的事。

  之前是有不少人来想各种旁敲侧击打听的。

  后来两个孩子被卖菜大娘和屠户小哥们好一阵嘱咐，知道跟别人说了自家的东西就没人买了，他们嘴巴可紧得很，后头再有来问的，他们直接理直气壮地就回“不知道”，然后还得躲得远远的。

  大男孩应该就是跟自己来过县城一回，也没有跟什么人有特别接触啊。

  根本就没那个机会——

  嗯，似乎上次他们两个是突然莫名其妙跑开了自己身边好一会儿，在那之前还一直左顾右盼的，现在想想，不就是像在找什么人么？

  但是，也不太可能吧，那俩孩子当时的表情，还有他们的为人，她都不相信他们能做出那样的事。

  主要，他们之前没来过县城的样子，哪就突然能接触到零食店的人了？

  对方应该也是第一次见那俩孩子，怎么就断定他们能知道自己做蛋糕的法子了？

  难道这法子或许已经被村里哪个大人知晓了？

  小孩子在村里可能觉得跟谁都熟，冯时夏又没有特意嘱咐，无意中跟谁说了这些也不是不可能。

  真要是这样，她也没办法了，如今泄都泄出去了，只能接受这结果了，再去怪谁也没必要。

  幸亏自己刚才就已经接受了蛋糕生意不好做的结果并做好后续安排了，现在知道是这样，冲击也没有多大。

  甚至从另一个角度来说，或许也算是好事。

  至少市场还好好的，就是以后多了竞争者。

  有竞争的生意是不如独家买卖好做，但自己肩头保密的压力也小了不少，其他店铺的人就不可能只盯着自己这个小摊了。

  等自己以后把奶油研制出来，自己这头的生意肯定还能回来不少的。

  而且，其实也说不好一定是自己这边泄密的。

  像自己之前猜测的，县城没有蛋糕并不意味着更大的地方没有蛋糕，或许那家零食店的老板看自己蛋糕生意好做，正巧在外头搞回来了方子也是很可能的。

  既然不可能知道事情的缘由了，冯时夏也不多想，只一心打算着后续的事。

  第一批胰皂说不好还要多久能熟，至少可能要20来天，之前想等着看了结果再说，现在想想，不如再接着做下去。

  不然等卖起来了，到时候可能要断货。

  反正就算一份里头只有一块能用，自己也不会亏本。

  这样也好，蛋糕不能做了，顺便做做卤菜卖，自己之前打算把这生意让给小哥做的，可小哥不用。

  现在自己先做起来也好，一来可以借卖卤菜的事成套地买下水能掩人耳目，让人无法得知自己做胰皂的具体原料。

  不然到时胰皂临时缺货，一时只买那一块内脏不好，全买了，到时候自己那么多其他的内脏也处理不了。

  现在陆续着慢慢来，一个集一两副地慢慢来正好。

  二来借自己目前摊位的优势把卤菜口碑做起来，以后要是直接转给小哥做，他就更轻松。

  三则现在摊位上收入骤减，卖卖卤菜顺道能改善改善自家的伙食，就自己随便留点吃都不至于让小家伙缺了油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