兜里的手机振铃，钟曦白拿出一看，是楚离。

  “一个小时前接到市民报案，经过调查，西湾区大田镇至少有六个流浪汉失踪。”楚离的语气沉了沉，“没有任何端倪，他们仿佛是凭空消失的。”

  钟曦白的眉心倏地拧紧。

  他还以为尧城戒备森严，昨晚应该不敢再作案，想不到对方选了最容易忽略的流浪汉。

  “你们先按正常流程调查，我在流萤山庄，下山后再跟你们汇合。”钟曦白顿了几秒，问，“西湾区有什么异样？比如黑猫出没，或者有成群的乌鸦等兆头不好的动物。”

  楚离不语，倒是旁边的祁坚咛喃一声：“乌鸦……”

  “有。”接下来是祁坚洪亮的声音，“查看监控录像时有几个画面出现乌鸦，数量不多。这代表什么？凶兆？”

  钟曦白的眉心拧得越紧。

  他说：“乌鸦、秃鹰都食尸体，它们终日被怨灵环绕，一些邪恶的术士很喜欢饲养这类的宠物，我怀疑这件事不仅仅是魔物吃人那么简单。”

  “杀人有动机，魔物吃人也一样。一次是婴儿，一次是流浪汉。婴儿对他们而言应该是上等的美餐，而流浪汉最容易被人忽略，肮脏、存在感低，应该是低等餐，是迫于无奈的选择。”

  “为什么不选平民，而选流浪汉？我猜凶手压根没想到警方能发现大田镇流浪汉失踪，不想闹出任何动静。”

  停顿几秒，手机里传出钟曦白不疾不徐的推敲：

  “凶手性格谨慎，宁可放弃美餐，也唯唯诺诺不敢露出马脚。当然，也说明对方还不够强大，还需要忌讳我们。”

  所以，必须在对方变得强大之前，抓住它。

  楚离因为放心不下这个案件，拒绝相亲对象的电影邀约，被他大哥痛骂一顿，幸亏跑得快，否则定然被他哥揪着耳朵回去。

  祁坚知道楚离的家庭背景，欣然接受楚离的投靠，还给他一个特殊顾问的头衔。

  挂了电话，祁坚用力拍了拍楚离的肩膀，差点没把楚离拍到地底，他笑：“这个小少爷思路独特啊。”

  他们警方一直想找出相关证据，所以查监控查现场，但除了医院的黑色脚印，几乎没有任何有用线索。

  直到现在他们对凶手仍然没任何概念，甚至不知道凶手到底是人还是怪物。

  听钟曦白这么一说，即便不是茅塞顿开，也算在迷糊的浓雾中抓到了一条线。

  巡逻的警车开动，楚离收到钟曦白发的信息：“去荣恒高中后街询问一群混混的下落，他们的老大左手折断食指、中指和无名指，我想确定他们在哪里。”

  楚离凝眉，不明白钟曦白为什么关心一群混混的下落，正疑惑，钟曦白另一条信息又传送进来，他告诉楚离昨晚遇见黑猫和少年的事情。

  他怀疑少年会打击报复。

  楚离心中蓦地有种不安预感，把信息递给旁边的祁坚过目，祁坚立刻安排一支分队去荣恒高中找人。

  流萤山庄。

  钟曦白站在二楼尽头画室的门口，轻轻敲了三下，耐心等候。

  里面很久才传来略嘶哑的声音：“门没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