聂绍钧没有注意楚离和钟曦白的表情，仍然在自顾自说：“可是之前我看他手机的时候，并没有发现那个男人发的语音，他是凭空冒出来的，他是恶鬼！”

  病房内回荡着聂绍钧痛苦的嚎叫，像在愧疚，又像是把所有责任都推脱给手机里的恶鬼。

  “我要你把孟向明播放给你听的那段语音重新再讲一遍，除此之外，孟向明还提过那个男人什么事情？”楚离沉凝片刻，问道。

  聂绍钧在讲出手机里的男人之后，恐惧的情绪仿佛也随之散去，固定在中间的眼珠子重新转动。

  开始打小主意了。

  方才多种情绪直逼而来，迫使他一吐为快，如今他的意识逐渐清醒，招供时肯定会趋利避害，去隐瞒一些对他不利的事情。

  钟曦白心中冷哧一声，抱臂依靠在一旁，心中暗忖——

  聂绍钧自杀肯定有畏罪的成分在，但同时他应该也是爱孟向明的，而且对孟向明有很强的占有欲。

  在听到孟向明跳楼自杀后，他震惊、悲痛、内疚、恐慌……多种情绪突然交织一起，大脑混乱不堪的他选择了随孟向明一起离开这个世界。

  稍作迟疑，钟曦白在聂绍钧开口之前，淡声提醒：“我觉得有些事应该告诉你，孟向明的尸体在法医部组装完毕之后，发现少了一双眼睛。”

  轱辘转动的眼珠子骤然停下，聂绍钧微张着嘴巴，露出扭曲的不可置信。

  “凶手挖走了他的眼睛，再把他从顶楼推下去。”钟曦白犹如高高在上、悲悯众生的神明，黑曜石般的眸子平静地俯睨聂绍钧，“孟向明已经死了，不管你之前对他做了什么事情，我们都不会追究你的责任。”

  “聂绍钧，如果你真的爱他，希望你能把所有事情都说出来，协助我们找到凶手。”

  不知过了多久，聂绍钧颤抖着双手捧起一杯水轻嘬，将自己所知道的事情娓娓道来。

  孟向明和聂绍钧是交往了两年的情侣，从大三起便在外面租房同居，如今已经有半年的时间。

  大概在三个星期前，聂绍钧发现孟向明开始躲着自己发短信、打电话，并且对自己所做的一切事情都鸡蛋里挑骨头，每次他们争吵，孟向明都会提出分手，聂绍钧自然不肯同意。

  后来聂绍钧偷看孟向明的手机被发现，听到了孟向明故意播放的那段暧昧录音。

  当时孟向明盯着他，分手态度前所未有的坚决，两年的相爱瞬间化为乌有。

  不管聂绍钧再三要求，孟向明冷漠地收拾了自己的东西准备离开，刚走出卧室就被发疯的聂绍钧敲晕拖拽回卧室。

  手机被没收，聂绍钧神经质地翻看了一遍又一遍，还是没能在孟向明的手机找到那个男人发的语音，也没找到任何陌生男人的联系方式。

  当时心里虽然有很多疑惑，但聂绍钧的注意力更多还是在孟向明身上。

  为了留下孟向明，他逼迫孟向明做了很多下三滥的事情，甚至拍了床上剧烈运动的视频和照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