病房外聂绍钧的家属都被警察武力控制，嘴巴却不肯停歇地破声大吵大闹，骂警察要对他们儿子严刑逼供，骂警察不明辨是非，逼人自杀……

  总之一家人无理取闹骂得十分难听。

  钟曦白理解他们的心理，他们担心聂绍钧真的杀人了，所以想趁警察没有问话之前跟聂绍钧通风报信。

  “雪莱，给你一个好玩的任务。”钟曦白等人在警察护送下进了病房，他低声对趴在他左肩膀昏昏欲睡的雪球说道，“去捉弄外面那伙人，把他们弄走。”

  “好呀好呀——”雪莱呆毛立起，精神为之一振，他刚来凡间不久，很多事情没有钟曦白指使他可不敢去干。

  如今得了指使，他又实在烦门外那群聒噪的人，立刻隐身窜了出去。

  不一会儿，外面的咒骂声变了调：“谁扯我的头发——啊——放开我——有鬼啊——”

  蹲在钟曦白脚边的小灵心里翻了一个大白眼，钟曦白迟早把雪莱带坏。

  外头很快清净了下来，躺在床上挂点滴的聂绍钧还很虚弱，唇色苍白，缓缓撑开眼皮子，望着站在床边面容冷峻的警察。

  “我没有杀向明……”第一句话出口，男人的眼角便溢出了眼泪，“我真的没有杀他……”

  病房里的人不多，除了钟曦白和龙焱，就是只有楚离。

  “你为什么要自杀？”楚离早已把录音笔打开，对话的每一个字都会被记录。

  聂绍钧咬着惨白的唇，稀疏的睫毛洇湿一片，泪水沿着两边耳朵滑落。

  没有人出声安慰，等聂绍钧的情绪过了，楚离重复再问一遍。

  “没有他，我也不想活了，我想和他在一起——我们说好永远要在一起的——”

  楚离和钟曦白互看一眼，所以不是畏罪自杀，而是殉情？

  “你这样不明不白地死了，所有人都会认为你是畏罪自杀。”楚离浓眉微蹙，冷声道。

  “别人怎么说我管不着，反正那些人从来没有给过我们好脸色！”

  也许是“畏罪自杀”四个字刺激到了聂绍钧，他胸膛剧烈起伏，猛地干咳了几声。

  楚离把床升起来，坐在床边喂聂绍钧喝了两口温开水。

  “听说你们闹分手，为什么闹矛盾？”钟曦白拖了张椅子让龙焱坐下，自己站在他身后，好奇地问聂绍钧。

  聂绍钧激动的情绪戛然而止，寥寥几人的病房寂静无声，只有秋末的冷风从窗口灌入。

  这回忆对于聂绍钧来说似乎很痛苦，他垂着头，嘴唇颤抖，半天一个字都憋不出来。

  “你很爱孟向明，难道你不想找到杀害他的凶手吗？”钟曦白的手轻轻搭在龙焱肩上，目光一瞬不瞬锁定聂绍钧，声音平静，“为什么得知孟向明坠楼死亡，你第一时间不是去找凶手，而是心急火燎吞了安眠药？”

  钟曦白眉梢一挑，平缓清朗的嗓音染上几分不明意味的笑意：“我来猜猜。”

  “你自以为是下定论，孟向明是自杀的，而且你知道他的自杀动机。”

  尾音的笑意急转直下，冷冽蔓延，钟曦白一字一顿地问：“孟向明有什么自杀动机呢？聂绍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