龙焱从厨房出来就看到一个人和一只狐狸用死老婆的仇恨瞪着对方。

  等龙焱捧着水杯落座，钟曦白就着龙焱的手喝了一口温开水，眼角的余光却紧紧瞥向小灵，凉飕飕恐吓道：“小狐狸，你不说的话，小心我斩了你，拿去炖汤，我还没吃过狐妖的肉呢。”

  嘿！

  这小辈怎么可以如此无礼？！

  老娘好说歹说是你奶奶级别人物呢！

  小灵气得鼻子哼哧哼哧出气，跳上茶几上，像个耍脾气的小孩用毛茸茸大尾巴扫荡茶几上的杯子，让杯子砸在地上发出哐当哗啦的声响。

  还直起长身子，前爪叉腰，凶巴巴地教训钟曦白：“我比你大几千岁，别小狐狸小狐狸的叫，请叫我狐大仙谢谢！”

  钟曦白看着满地的狼藉，额头突跳，本就不虞的脸色瞬间阴沉如暴风雨来临的天空，气压急速下降。

  盯着小灵的眼神带着压人的威势。

  被他这么一看，小灵气势瞬间降了七分，全凭意志死撑着。

  心里不住腹诽暗骂，不愧是那老东西培养出来的人，气场很到位啊！

  然而，钟曦白却似乎只是故意恐吓她一下，率先鸣金收兵，收回危险的视线。

  就像压城的黑云忽而散去，阳光穿破云层普照大地，小灵白色的毛几乎要被汗湿了。

  钟曦白很清楚，有些话点到即止，小灵不肯说，他用钳子撬开的嘴巴未必是真话。

  低气压消失，小灵两爪子和支棱的耳朵一垮，悄悄大口呼吸，缓了缓气息，灰溜溜跳回沙发，假装什么事都没发生过舔她漂亮的狐毛。

  等小灵缓过神，钟曦白又提了一个问题：“我身上的蛊虫该怎么办？”

  这下的语气少了咄咄逼人，亲和了许多。

  如今去哪里找蛊医蛊王之类的玩意？怕是就连养蛊的人都不多了吧。

  说到这个，小灵倒还真是有办法：“你听说过北海的千机岛吗？那里住着一位很出名的神医，叫千机老人。只要能找到他，你身上的蛊毒便可迎刃而解。”

  钟曦白沉眉思索片刻，不敢苟同小灵的话：“一般被称为神医的，性格都特别古怪，你确定他愿意为我治疗？”

  茶几上摆着一盘免遭小灵尾巴的苹果，一个个又大又圆，泛着诱人的红色，勾得小灵心猿意马，忍不住咽了咽口水，跳过去叼起一个，咔咔地咬了起来。

  啊！

  真甜啊！

  她爱吃苹果！！！

  听见钟曦白的问话，才意犹未尽地用爪子抹了一把嘴巴，含糊不清地点头：“愿意啊。他跟你爷爷是朋友。”

  钟曦白一怔：“我爷爷？你也认识我爷爷？”

  察觉泄露了信息的小灵骤然咳嗽起来，苹果汁水和碎果肉溅得沙发和茶几一层黏糊。

  钟曦白用力地皱眉。

  “啊，我是狐大仙嘛，见过他们的，见过，就是见过。”小灵咧着嘴，呵呵地笑了笑。

  钟曦白皮笑肉不笑地瞅着小灵：“……狐骗子，你一个标点符号我都不信了。”

  小灵：“！！！”

  钟曦白扫了一眼地上和茶几的狼藉，带着冷意的视线掠过小灵，抬起骨节分明的长指：“自己去找抹布收拾干净，若是我起床看见还乱七八糟，你有多远给我滚多远。”

  小灵：“！！！”

  直到钟曦白被龙焱抱走，小灵依然处于难以置信的震惊中，明明之前钟曦白对她的态度不是这样的。

  这小破孩怎么越来越没礼貌了！！！

  竟然敢命令她打扫卫生，真是欠收拾！

  小灵一怒之下吃了五个大苹果，火气咽回肚子里后，又咬牙切齿骂了钟曦白爷爷一顿，最后还得灰溜溜去找抹布收拾。

  唉。

  寄人篱下，不得不弯腰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