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楚离怎么可能会轻易相信真的有狐妖？

  他手指捏着墨绿色的钢笔，目光犀利在钟曦白那张无可挑剔的脸庞扫描，想从中看出一丝半点撒谎的痕迹，但对方即便被他如刀子利刃的视线盯着，也不见一点儿紧张。

  笑话，钟曦白会紧张？

  他从小便是人群的焦点，早就习惯落在他身上各种各样的目光，有羡慕妒忌他强大富有的家世，有喜欢他漂亮俊逸的外貌，也有崇拜他无人可及的优秀……

  由着楚离观察他，钟曦白嘴角的笑容带着冰泉般的冷，一双本应多情的桃花眼清澈无害，眼角的红痣仿佛也无辜极了。

  俩人无声对峙数秒，楚离终于先开了口：“尾巴在哪里？”

  “考古学院专业老师，古月酒。”

  听到这个名字，楚离一直绷着的神色终于裂开一道口子。

  他好像很不敢相信：“你，说谁？”

  “古月酒。”钟曦白捕捉到楚离脸上那一言难尽的表情，“你认识？”

  “不熟。”楚离的表情只崩坏三秒，立刻恢复成严肃古板。

  但这欲盖弥彰的表现分明就是在说，他跟古月酒很熟。

  熟悉就好办了，钟曦白问：“我能不能打电话叫他把狐狸尾巴拿过来。”

  与狐妖打完架后，龙焱把狐狸尾巴放进保鲜袋，用冰柜封住，后来交给古月酒保管。

  “不用了。”楚离眉头一蹙，捏着钢笔的手有一下没一下敲击桌面，似乎有点儿烦躁。

  “那我能走了吗？”钟曦白眼底的玩味愈发浓郁。

  楚离沉默看了他几秒，烦躁地把钢笔朝桌上一扔：“打电话叫古月酒拿狐狸尾巴过来。”

  半个小时之后，古月酒拿着装在棕色麻皮袋的狐狸尾巴急匆匆赶来。

  在学校他已经听说第四个受害者的事情，也能猜出这是狐妖对钟曦白的示威举动，只是古月酒想不到狐妖的报复来得那么快。

  被一个小警察带上二楼的办公室，楚离像门神一样冷冷靠在办公室门口，目光落在那个长着一张天生笑脸的男人身上。

  “哟，原来是楚老弟~”见着熟人，古月酒眼睛一亮，抱着麻皮袋弯着嘴角朝他走去。

  楚离冷冷瞥他一眼，转身走进了办公室，古月酒赶紧赶忙跟上。

  办公室里只有楚离、古月酒和钟曦白三个人。

  在还没弄清楚事情之前，楚离暂时将这次的919案件当成普通的刑侦案来处理，没有通知其他人往狐妖方向调查。

  “那只狐妖的狐狸尾巴。”古月酒识相地不套近乎，把麻袋递给楚离。

  楚离接过，解开袋口，套上一次性手套把那条红色的断尾取出来，不知道对方采用了什么技术，尾巴没有腐烂，也没有福尔马林的臭味。

  “一条狐狸尾巴能说明什么？”楚离翻看一下，把尾巴放回麻袋，抬头看向古月酒，“你也觉得是狐妖吃人？古月酒，你可以保持沉默，但你说的每一句话都可能会成为罪证。”

  叫古月酒送尾巴是假，楚离想审古月酒是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