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的没有别的办法了吗？”郑朔问。

  “没有。要是有办法，在我母亲死了之后，他就不会做这些事了。”周骐淡漠的说，“我一直在犹豫，到底要不要走那一步棋。”

  郑朔呼吸一滞：“您是打算……”

  “不知道。总想着走，最后又下不去手。不走吧，他又总是在一步步试探我的底线。”周骐深吸了一口气，轻飘飘的问，“你说我是走还是不走？”

  郑朔额头渗出冷汗，这要他怎么回答，怎么回答都不对。

  周骐等不到答案，看了他一眼，笑了笑：“有什么说什么，怎么都这么长时间了，还这么拘谨？看看那两个，成天和我对着干不是也没怎么样？”

  “他们和您认识的时间长，当然和我不一样。”郑朔低着头说道。

  “不是时间长短问题，是脾气问题。”周骐笑了声，淡淡的说，“小心谨慎是没错，但那是对外。对内也谨慎，很容易让人放不下心。还记得刑侦局对你的评价吗？”

  郑朔沉默了一会，说道：“我知道了。”

  “有什么想法？”

  他犹豫了一下，说道：“这一步，即使您不走，也会有其他人走。一旦下面出什么意外，林哲一定会回来。”

  周骐不可置否，一下一下的敲着桌子：“倒也是。”

  时间一分一秒的走着，分针跨过刻度，周骐淡淡的说：“那就走吧。”

  “是。”

  “对了，林哲那个弟弟，叫李什么的……”

  “李昇轩。”郑朔提醒道。

  “对，李昇轩，你见过了，怎么样？”

  “是个能用的。”

  “那就注意一下吧。”

  地上，迟默三，呸，两个人加一个手机找到了储物室，储物室的门也是锁着的，闫恺破解了密码之后，两个人走了进去。里面的灰尘有些呛人，成堆的袋子堆在墙角。

  林哲哟了一声，走过去划开袋子，露出了里面的铁皮易拉罐。

  “看起来还不少。”迟默走过去拿起一个查看，还没过期，应该能吃。

  “他们都不会找吃的吗？”林哲叉腰问，那些被困在地下的人，临死前都待在自己的屋子，大概率是饿死的。就不会来自己找东西吗？

  “你看那边。”迟默手电打过去，指着角落里说道。

  只见那边好像也躺着一具白骨，手里抓着一袋吃的。

  林哲走了过去，只见他身上还有当时穿着的衣服，看起来像是实验服。他的胸前还挂着一个工作牌，上面赫然写着胡梦杰三个字。

  “这是什么情况？”林哲问。

  “想独占物资，结果反倒把自己锁死了吧。”迟默说道，“当时没抓到这个人吗？”

  “好像没有吧，我也不是很清楚，当时周骐一把火把电路都毁了，我也看不见。”闫恺无奈的说。

  “带两袋物资就走吧，再晚了回去就危险了。”迟默说道。过去的事再探究已经没有什么意义了，在天黑之前回去才是正道。

  “你喜欢吃什么？”林哲问。

  “不知道。没什么不吃的。”

  “沙丁鱼……算了都吃腻了，要不要尝尝这边的牛肉罐头，和地下的应该不一样。”

  “随便。”

  “那我真随便了。”

  “嗯。”

  “我说你别废话了，明天再来不就行了。再不走一会天黑了就回不去了，这附近有多少危险点你不知道吗？”

  “这里的资料你备份了吗？”迟默打断他问道。

  “这还用备份？”

  “为什么不用，还不快去。”

  “大姐我现在怎么去，不得你拿着我过去？”

  “那你先闭嘴。”

  “……”

  “好了好了，你听他的，肯定早就备份顺便发给他那个同盟了。”林哲切了一声说道。

  “要不说还是老朋友懂我。”林哲拍手说。

  “所以你那个同盟是谁，周骐？我不记得他会那些稿纸上的东西。”

  “你不要想套我的话。”

  “除了他还能有谁？还是说是他身边的哪个人？”

  “我都说了你别想套话。”闫恺死活不张口。

  “你都说了他是在帮我们了，还怕我们知道什么吗？还是说你刚才是在骗我们？”

  “没有！我发誓！”

  “那你怕什么？”

  手机突然没声了，迟默拿起手机看了看，已经看不见闫恺的图标了。看来是自动下线了。

  看来他是不打算再说话了。这倒是个让他闭嘴的好办法，也不知道这个人是谁。

  “你躲有什么用，有本事一直别说话。”林哲威胁道。

  “你有本事别用我导航。”图标闪了闪，说完这句立刻又下线了。

  “别吵了，回去再说。”迟默打了个呵欠，今天该好好休息一晚了。

  两个人骑上小摩托，回去的路上，星星逐渐亮了起来。

  “我说，明天要不要再去路一则说的那个加油站一趟，去搞点汽油回来？”林哲问。

  “随意。”迟默顿了顿，问道，“你之前说摩托车是在附近抢的。”

  “对。”

  “要不要再抢一个？”

  “啊？”林哲回头看了一眼，“这话居然是你说的。”

  “怎么了？”

  “我还以为你不会干这些偷啊抢啊的事。”

  “为什么，这不是最捷径的方法吗？”迟默疑惑的问，“反正又不认识，抢就抢了。”

  林哲笑了几声：“行吧，那就再抢一个。”

  他们回到了昨天的烂尾楼附近，发现那里聚集了一群看热闹的人。林哲挑了挑眉，看来天下乌鸦一般黑，无论在哪，看热闹八卦都是人类的天性。

  “你先去把物资藏好，我过去看看。”林哲把车停在远处，小声说。

  “你去？万一是和你有过节的人怎么办？”这附近还能有什么人来看热闹，恐怕都是些眼熟的老朋友。

  “那不是正好。顺水推舟，直接端了他们。”

  “好歹做点准备。”

  “和他们，还用做准备？”

  “万一是昨天那些人呢？”

  “那他们又不认识我，我顶多装装看热闹的呗。”林哲话音未落，眯了眯眼，看着那些人，“不对啊，他们在干什么？”

  远远的，迟默看见那些人好像不止是看热闹，还有在废墟里找着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