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资料是他放进去的？”

  “可能吧，毕竟知道这件事的也就那么几个人。”

  “他到底是谁，他背叛您去了谁那边？”难不成他也是白鸽计划中的某一环？

  “他谁也不是。”周骐食指放在唇上，做了个噤声的手势，“这件事已经是过去式了，对你来说，重要的是现在。”

  “这件事对我来说不是过去。”

  “就算你知道了全部的真相又能怎么样，你的生活和现在能有什么区别？”周骐微微前倾，“就像我知道了我母亲的死因又能怎么样，我甚至不知道我真正该怨恨的是谁，徒增烦恼罢了。”

  “每个人都有知道真相的权力，知道之后怎么面对是我们自己的选择。”

  “所以，你会怎么选择呢？”周骐问道，“你觉得，你有选择的权力吗？”

  ***

  别墅区，林哲猛地一拍桌子：“我去，我就说他怎么一直盯着我不放，感情是因为林海源？我冤枉啊妈的，冤有头债有主，我俩都快掰了，林海源的账算我头上干什么！”

  “爱屋及乌，恨大概也一样吧。”迟默猜想说。她犹豫了一下还是把今天谈话的内容和林哲说了，反正他也不知道白鸽计划到底是什么，那些人估计也不会让他查到。

  “他恨林海源还和他谈合作，然后坑我？我招谁惹谁了！”林哲不满的嘟囔道，“麻烦你去和他说清楚，要是目标是林海源的话，我不介意和他统一战线，虽然再和他共事让我觉得像吃了苍蝇一样恶心。”

  “你也恨林海源？”

  “不然呢，我虽然很感激他养我一场，不过他干的那些事我该恶心还是恶心。”林哲摩挲着下巴，“所以闫恺到底是哪边的？”

  “不知道。”迟默摇了摇头，周骐到最后还是没说，不知道是不是他自己也不知道。

  “按周骐的性子，这还不得赶紧杀人灭口？”

  “可能是还没找到人吧。你不是也不知道他去哪了。”听林哲说闫恺今天请假了，至于人在哪谁也不知道。

  “对了，你之前不是说看见实验列表里有林海源妻子的名字吗，我今天让李昇轩去查了，科研部说他们确实有过那个实验，不过数据莫名其妙丢失了，恢复需要点时间。”

  迟默愣了愣，小声问：“这么隐秘的东西，他也能套出来话？”

  “当年他不是赞助过科研部吗，正好他们最近又缺资金了，这不就顺水推舟。”林哲挑了挑眉。

  “……钞能力就是不一般。”万万没想到还能这么搞情报。

  林哲的手机突然震了震，一个陌生的号码给他发来了一则消息。他拿起手机，不觉皱起眉头。

  “怎么了？”迟默问。

  大约十秒之后，这则消息自动删除，好像从来没出现过一样。林哲咂舌说道：“闹市区商场里，服务机器人自爆，现场已经封锁了，有死伤，还不知道具体多少。”

  “这个时候？”没记错的话前几天那些人刚打了保票说之前的意外是程序错误，已经召回了问题机型。现在又出了问题，还是在闹市区，总会有人质疑先前的声明。质疑声一多，难免动摇人们的想法。

  “早就和他们说了这么搞肯定出事，他们还不信。”林哲低声骂了一句，现在好了，看他们怎么收场。

  “林哲。”迟默的余光瞥见窗户外驶来了几辆黑色的车，当下皱起眉头。他这个地方轻易没有来访者，唯二的两个一个现在就在家里，一个应该是不会再来了。

  林哲躲在窗帘后面向下看过去，神色变得凝重起来：“刑侦局的车。”

  “你认识？”

  “好事来找我就应该是我认识的，坏事来找我，估计就是不认识的。”林哲看着从车上走下来的人，拉上窗帘，“应该不会是好事了，我下去看看，你好好待着。”

  “我和你一起去吧。”迟默起身说。这人次次都是报喜不报忧，还是跟着听一听比较保险。

  “干嘛，担心我跟人打起来？”

  “谁知道呢。”

  “那肯定也是他们吃亏。”

  门口响起门铃声，好歹不是直接破门而入。林哲打开门，门口是个不认识的人，出示了证件，一本正经的说道：“您好，我们是刑侦局的警员，接到消息，我们有一起案件需要请尊夫人协助调查。”

  林哲意外的看向迟默，找她的？

  迟默一脸懵的摇了摇头，自己最近可没惹事。

  “什么事啊？”林哲问道，“别拿保密协议那套说事，不说具体别想把人带走。”

  那人犹豫了一下，从手机上调出资料：“有关最近人工智能无故伤人事件，经审讯得知，几大科技厂有隐瞒事实的嫌疑。”

  “她们的嫌疑和我夫人有半毛钱关系？”

  “他们已经交代了，就是尊夫人示意他们这么做的。”

  林哲一听火冒三丈：“放屁，我当时也在场，我怎么没听见？我还说他们诬陷呢。”

  “这种事但凡脑子正常当然不会明着说，而且您作为嫌疑人家属，证词不予采信。”来的人一本正经的说。

  “不是还有那个叫郑朔的吗……算了当我没说。”指望他还不如指望周骐，那家伙不倒打一耙就该谢天谢地了。

  “考虑到郑先生与尊夫人是上下级关系，证词也不予采信。”

  “考虑到你们审问的人是嫌犯，有嫁祸的嫌疑，证词是不是也不能采信？”林哲倚在门上问道。

  “所以才要尊夫人协助调查，而不是抓捕。我们只是按规定办事，请不要为难我们。”

  “我跟你们走。”迟默说道，“反正也只是协助调查，没什么问题吧。”

  林哲思索片刻，说道：“我作为证人之一兼家属，跟着一起去没问题吧？”

  “上面只传唤了迟小姐一个人。”

  “你不觉得按正常流程，我们也需要到场吗？”当时在现场的明明有三个人，为什么只找迟默一个？

  “可能只是时间还没到吧。我们只是按规定办事，而且刑侦局里也有不少您的老朋友，您不必过度担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