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8章 刺杀
作者:爱笑的暹罗      更新:2022-05-01 19:26      字数:2378
  “错了。”

  轻柔的女声落在耳边,又是一阵风,像是衣袖拂过的声音,掩盖了刀刃划开皮肤的声音,郁欢把人静静放倒,终于现身。

  那人忙吹了一声口哨,屋外的气息渐远,他也准备逃,情报有误,此女武功高强。

  “来不及了。”

  屋里回荡着这句话,西窗闪过一道黑影。

  宫墙之上一白衣静立,挡在屋檐上的四人前,那四人蒙着面纱,手里的长剑映着月光闪着寒芒。

  这场战斗,都没有刀刃相接的声音,只是一场屠杀。

  刺客在断气前都被一脚踹回了院里,一人叠着一人,了无生息,郁欢望着出逃的那个人,飞身而去,都不曾用匕首,徒手抓破了其脖颈,满手的血,另一手则拎着那人跃下屋檐,丢在那尸身前。

  那人还有几分气息,捂着脖子,嗫嚅道:“你...你...”

  可惜了,这一息的生命郁欢也不给,匕首插入他的脑门,她又回屋把另外两人的尸体丢了出来,死了两个人,屋里却没任何血腥味。

  郁欢望着孤月,笑了。

  叔,究竟是什么让你开始怀疑我了呢。

  想着,她行至假山,用那水清洗着手和刀上的血迹,此次她是严阵以待,用了十成的精力,没成想竟是些不入流的刺客,轻易杀之,不留活口。

  月色愈发迷人。

  郁欢穿好衣裳,出了院,顾修远睡在书房,油灯已灭,守在院中的太监侍女见她来,忙要出声行礼,她制止了。

  房门推开又关。

  “殿下。”

  一声唤,惊醒顾修远,不当说是惊醒,在她进门的那刹那,他便醒了,他一边穿好鞋一边问道:“怎么了。”

  郁欢:“随我来。”

  两人并肩出了书房,那些想要跟着伺候的奴才被勒令不许跟着,旁人眼里这是夫妻恩爱的证明。

  待看到那如小山般堆积起的尸体,顾修远一怔,“刺客?你可有受伤?”

  “有暗卫保护,不曾。”

  郁欢撒着谎,问道:“这些,如何处理。”

  “要查吗?”顾修远问,又答道:“我会处理的,此事不会有人知道。”

  郁欢颔首,“辛苦您了。”

  她不查,有什么好查的,理清了思绪,不是青玄教的,叔知道,这天下少有她的敌手,不会如此鲁莽,至于到底是谁家的,不重要。

  了无音讯,便是最大的恐吓。

  “你受惊了,去睡吧,处理好了,我来守着你。”顾修远安慰似的揉了揉她的肩膀,见她乖乖进屋,这才唤了声:“雨。”

  暗卫,这世间确实有暗卫的存在,不过很少有人会愿意担此责任,永不见天日,还要做这些苦差事,几乎都是培养的死士,但武功少有极高的,而且本朝尚武,养暗卫保护,是会受笑话的。

  一蒙面黑衣男不知从哪钻了出来,顾修远低声道:“你们没有注意吗?”

  雨摇头,“没有打斗的痕迹,未曾注意到这边的动静,在下失职。”

  “处理掉吧。”

  顾修远攥紧了拳头,看着这些尸首,她置身于水火中,朝不保夕,连雨都未曾察觉的动静,想来她身边的暗卫武功卓绝。

  宫里有河直通护城河,尸体可以顺着小道运往宫外,有专门在墙外接应的人,谁也不会问这些,宫里莫名死的人并不少,今天处死个太监明天处死个宫女,这样的人也不少。

  做这些活计的,就像那掏粪人,少有记录。

  房门被轻轻推开,郁欢轻声道:“殿下,让您担忧了。”她自然是听见了那突然出现的人的动静,心里顿时百感交集。

  既是如此,前世的他又怎会浑然不觉地死在睡梦中,除非是他自愿。

  自愿禁军被无故调动,自愿不被暗卫救,自愿不清醒,犹记得当时来回报的人说:太子死前并无清醒迹象。

  顾修远走近,在榻前坐下,“睡吧,我守着你。”

  “午间睡多了,睡不着,你休息吧。”郁欢起身,她并未躺下,只是端坐在榻前,更加不知道该如何面对眼前这个男人,初时是有愧,现在再深思,她顺畅的路、她的命,是别人心甘情愿换的。

  两两相望,最终还是顾修远妥协。

  她背对着他站在窗前,挡住想渗透进来的月光,嗓音喑哑,“殿下,不要对我太好了。”越好,她越愧疚,越不知所措。

  “应当的。”

  “...”

  那些记忆逐渐重现,因刚愎自用导致兵败,重伤回朝时陛下要贬她,要削了她的权,顾绎心毫不在乎,那时的尹信文已经替她死了,那场寒冬,陛下圣谕班师回朝,她抗旨不尊,带军硬打,军粮不足就把老马砍了吃,那一场仗,惨胜。

  国气大损,却只占领了四座城池,并未换来敌国的归属,陛下盛怒,两个月的延期,怎么都解释不了那抗旨不尊的事实,那天下了很大的雪,满京的白色,尹信文对着她笑,什么也没说,他从没怪过她为了顾绎心如此拼搏。

  那个老头,就那样跪在雪地里,自戕谢罪,说是他拦截了圣旨,大军才未收到回朝的旨意。

  而顾修远呢,也是在她的一次次自负之下,在陛下面前担保她的忠肝义胆,在她战败而归之时,唯一一个敢出言护下她的。

  也许顾绎心是吃准了这些真心,所以能如此轻易地胜利,只有她蒙在鼓里,做着别人的刀,谋划着阴险的计划,吃尽苦头,不讨任何好。

  愚不可及。

  一连五日,郁欢闷在房里,以受了风寒为由,不见任何人,便是顾修远也不见,也只有金文柏能在每日午膳后见上她一面。

  他带来了消息,是宣佩玖的信,那场刺杀,是朝云国的暗探。

  也在这天,大理寺卿亲自登门,拦也拦不住。

  高堂上,姑娘一袭墨色长袍,红色发带束系着头发,一柄玉簪从中穿过,她打扮素雅,心思却愈发深沉。

  大理寺卿:“需得请您同我走一遭,仵作验尸,那日通判府所有人皆死于同种武器,皆是一击毙命,而从伤口看是长刀,但郁弘的舌头却是被短刃截断,先前结案所说,是那老者下毒致使全院昏迷,而后再拿刀了结他们的性命,在时间上对不上,真正的凶手仍逍遥法外,而郁弘,亲笔指认,那人是您。我不得不秉公查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