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1章 数罪
作者:爱笑的暹罗      更新:2022-05-01 19:26      字数:2408
  “少故作轻松了,你到底在和谁斗,我也知。别觉得全天下就你一个聪明人,你太自以为是了。”

  郁嫣然扯出一抹阴险的笑,满眼算计,“父亲身体里的毒,你想瞒天过海,可能吗?堂堂郁家嫡女何时和江湖有所牵扯了。”

  那些针对林家又不是傻子,既然背后有了支撑,又有何惧之。

  被褥里的手动了动,郁欢脸色微变,嘴角牵起弧度,道:“抛弃我选择你,他不是傻瓜,郁嫣然,你以为我会放你活着走出去吗。”

  匕首握在手里,她不介意让这屋里沾上血迹。

  “都知道我今日来找你,你敢杀我吗?”

  郁嫣然由衷笑道,头一次这么畅快,连那难闻的檀香都觉得好闻至极,她起身,“姐姐,你终于露出破绽了,我诈你的。”

  诈的是那个男人的身份,若当真是兰君,那人便知她叛教了。

  诈的是她和江湖的牵扯,若当真有勾结,那诸皇子之争可就要开始了,岂容东宫安然无恙。

  郁欢冷冷瞧着她的背影,高声道:“很好。”

  她不知道她口中的诈到底哪句是假话,又到底是得到了什么想要的讯息,教主莫不然想杀她了?

  怎会发现,还如此之快,不可能。

  “九福晋。”

  适时,一男一女才在门口碰面,顾修远阴沉着脸,低声道:“视东宫为何地,想闯就闯,想走就走,太子妃在病中,柔弱好说话,那孤呢。”

  郁嫣然忙行礼道歉,“妾也是一时心急,失了礼数,还望殿下见谅。”

  “如何体谅,若都像你这般,天家颜面何存。”

  顾修远冷冷瞥了她一眼,那些温润不复,吩咐道:“让谭尚宫、付尚仪来一趟。”

  撂下这一句,他信步走进屋,看郁欢脸色不大好,更是不悦,问道:“可惊了你?此事,孤会主持公道的。芹嬷嬷,把人带到正厅去。”

  院里的人动了又动,嘈杂得很,郁嫣然的声音被掩盖在这动静中,都没曾想过太子会一怒冲冠为红颜。

  女眷之间的事,丈夫很少会当面主持多说的。

  郁欢微怔,扶着他缓缓起身,黯然道:“殿下,我可能闯祸了。”

  对上任何人,无论阴谋阳谋,她都不会有退却之意,也不担心胜负成败,唯独对上教主,她惶然。

  前世的败局她忘不了,她从未赢过他。

  顾修远拾过桌上的木梳替她整理着青丝,温声道:“你有我,我们一起面对,一个九福晋便让你魂不守舍了,可真不像你。”

  他动作轻柔,像个寻常人家的男子,替妻子梳理着秀发。

  郁欢痴痴瞧着镜子,不禁道:“若是输了呢。”

  “你害怕吗?”

  如墨的发被玉簪轻轻绾起,顾修远轻按着她的肩膀,目光也挪向镜子,他笑问道:“你怕输吗,会输吗,输了又如何呢。”

  镜子里的姑娘久久没有回神。

  半晌,右手握住左肩上的手,起身,语气坚定,“一定会赢。”

  正厅。

  谭尚宫和付尚仪冷着脸站在郁嫣然身前,一众婢女埋着头立在后边大气都不敢喘一下,这两位女官都不是个好惹的,让九福晋闯了进去,也是她们的过失。

  郁欢和顾修远徐徐走近。

  众人皆行礼,“见过太子殿下,见过太子妃。”

  两人落座,总是挂着笑容的脸上没有丝毫笑意,也没说声起,郁欢默默饮着茶,末了,才打破这份沉默,“谭尚宫,付尚仪,宫里的规矩我也不太懂,劳烦你们了。”

  压抑的气氛并没有因为这句客套话而轻松许多。

  顾修远不复往常的温和,久居高位的威严释放了出来,沉声道:“行事张扬跋扈,擅闯寝殿,这位置上坐的是孤,不是顾绎心。太子妃身子孱弱抱病在床,贸然惊扰,存得什么心,担待得起吗?孤还在宫里,仍视若无物,真是好大威风。”

  大概是从未见他发过这么大的火,众人皆是惊惧地趴在地上。

  芹嬷嬷出声道:“九皇子已经在来的路上了。”

  郁嫣然忙解释道:“殿下,听坊间传闻,妾一时气急攻心,行事贸然了,断没有不敬的想法,还望体谅啊。”

  眼泪随着话音一同落下。

  顾修远:“坊间传闻?又与太子妃何干。”

  付尚仪很合时宜地指责道:“堂前不宜啼哭,九福晋,您以下犯上,不顾皇威,是为大不敬。”

  闻言,郁欢咳嗽了几声,没再讲话,胜过多言。

  芹嬷嬷解释道:“坊间传言,九福晋的家世不清白,已有实证。众所周知太子妃久病缠身,又加腿脚不便,是以连房门都未踏出过。”

  郁嫣然瞠目结舌,郁欢身体好得能宰了她,怎就成了那弱不经风的模样,她急忙道:“妾断无不敬的想法,今时莽撞也是一时冲动,她曾是我的姐姐,妾是想着或许能帮忙,故匆匆上门。”

  阿桑纠正道:“记是在郁府,您也从未上过族谱,如今您又自成一家,从始至终和郁府毫无牵连,太子妃何时算过您的姐姐,八竿子打不着的人何必攀亲带故。”

  谭尚宫出自谭家,那心自然是偏的,她道:“同是一人所出,九福晋本不知礼数,叫声姐姐也是贪心作祟。”

  顾修远蹙眉,“户籍之事,郁弘已有暗探嫌疑,谭尚宫,你作何居心。”

  借着人多,郁嫣然褪去可怜的外衣,高声道:“家谱登记是太子妃叫我去的,当时夜已深,我无权无势,官衙怎会搭理,又是太子妃让我去找唐家,这事才了结,户籍一事,太子妃脱得了干系吗?”

  她不信她能直接弃了唐家,置唐家于死地。

  郁欢微抬眸。

  阿桑便知她作何想法,道:“证据何在,证人何在,信口雌黄,若天下事都由着一张嘴说定,那要公道做什么。便是如你所说,唐家的举措,你说个太子妃支使的,便能把帽子扣在太子妃头上,那要官老爷作什么。”

  芹嬷嬷急忙把罪名说了出来,“栽赃陷害,以下犯上,不知悔改。”

  付尚仪沉了脸,“是为大不敬,擅闯寝殿一事奴婢还能作主,这栽赃陷害一事,还请殿下定夺。”

  谭尚宫忙道:“尚未查清,不能盖棺定论。”

  茶盏被狠狠掷在地上,顾修远沉吟道:“那么多人,那么多双眼睛,还未查清?”

  一众人瑟瑟发抖地跪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