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9章 病了
作者:爱笑的暹罗      更新:2022-05-01 19:25      字数:2266
  湛渊,长八尺,重达数十斤,举重若轻,锋利无比,削铁如泥。

  郎中提着有些吃力,把剑放下,如卸重负,剑尚还在鞘中,竟也能感觉到寒气,郁欢起身把出剑,指腹摩挲着剑格,兜兜转转,这把剑又回到了她的手上,似乎注定了他们是一对。

  前世的她持此剑,于万军之中直取敌将首级,大杀四方威名赫赫。

  “好剑,此番便谢过了。”郁欢敛眸,把剑藏于被褥之下,有湛渊,她的胜算又多了一成,“还有个忙,有一个人需得你给他造个身份和路引。”

  墨青雨吃了口桌上的桂花糕,“你可真是一点也不客气,行,只是这桂花糕我吃着不错,一会多给我带些走。”

  “阿桑。”郁欢唤道,“让那乞儿过来。”

  她走至软榻卧下,瞧着那桌上的桂花糕,“青雨,有些事祸福难料,你牵扯其中,恐会连累了你。”

  糕点只吃了一小口便放下,可见不喜。

  墨青雨变戏法似的掏出个如意,在手里把玩着,“我们是朋友,如意如意,万事如意。”她把青玉如意搁在桌上,横在两人之间,手覆在一端。

  郁欢抬手覆在另一端,由衷道:“谢谢。”

  这时,金文柏大大咧咧地走进来,那眼里闪过一丝惊艳,毫不客气地端了个凳子在墨青雨身旁坐下,“这位姑娘,我们是不是在哪里见过。”

  郁欢汗颜。

  墨青雨媚眼如丝,端详着他,笑吟吟道:“见过,你是不是就是偷了令牌的那个小贼。”这些琐事她虽不管,但管事总会给她讲的。

  金文柏尴尬,怒瞪了郁欢一眼,“那是她给我的,她不负责任,我不是贼,郁欢,你毁我一世英名。”

  三人正打趣着,余善来报。

  “小姐,九福晋和太医院的郑叙前来拜见,家主不好拦,郑叙的到来说是陛下的旨意。”

  郁欢收敛笑意,淡然道:“请进来吧。”

  墨青雨和金文柏欲回避,却被郁欢制止,又听她道:“不知这位郎中有没有什么可以让人患病的丹药。”

  郎中摇摇头,“唯有毒,但会伤根本,此行也没带在身上。”

  郁欢叹了声气,“无妨。”

  郑叙,也未免不能为我所用。

  回廊传来脚步声,阿桑在门口迎接,“见过九福晋,见过郑太医。”

  郁欢卧在榻上,枕着绣枕,左臂的鲜血逐渐浸湿了纱布,她脸色苍白,看着来者,点头以作礼,“闻是陛下的好意,多谢牵挂了,也劳您又跑着一趟。”

  她都懒得看郁嫣然,穿金带银,打扮华贵,哪里是像来看访病人的,俗气得不行,也难怪,穷酸久了,一朝金贵难免有些飘飘然。

  “郡主身体孱弱,众人都担心。”

  郑叙逐渐靠近,脉枕放在桌上,丝巾放在皓腕上,半跪在榻前,着手诊脉,“不知您当年患病时都有哪些症状。”

  “时过境迁,我也有些忘了,整日里昏昏沉沉的,闻说死亡将近,哪还会在意什么疼痛。”郁欢温和地笑着,“昨个听大夫说旧疾复发,我也有些慌了神,恐命不久矣。”

  偌大的哀伤在整个屋里散开。

  “郡主忧思过度了。”郑叙只觉得那脉象越来越不稳,但又看不出什么大毛病,便是上次的乌头毒也彻底清了,“您的身子...”

  话音还未落,郁欢便急急咳嗽几声,巾帕从嘴角挪下时,还是干干净净的,“尽是忧愁,如何不病,也是病了好,躲在这深闺中,才不见那些污秽。”

  在宫里看惯眼色的人,更容易理解其中深意。

  这番掩饰,郁嫣然急忙道:“你还不快好好瞧瞧,万一是庸医误诊,白白让姐姐染了这份晦气。”

  回京便害病,想闭门不出,不论有什么打算,她都要和她反着来,绝不能遂了她的愿。

  “难得九福晋有心了,如此惦记我。”

  郁欢意味深长地看了郁嫣然一眼,而后又把手放在脉枕上,“劳烦您实话实说了,免得让人担心了。”

  郑叙颔首,继续诊脉,而后起身把后窗关上,道:“您身子薄弱,尽量不要见风,有咳血之状,以为是气血亏空,虽不知旧疾是何症状,但这脉象紊乱,有股病气在体内冲撞,还是好好修养着。微臣给您开些方子,用食方面也得大补着。”

  “原这身子已经差到这地步了,也不知还能得几息。”

  郁欢叹了声气,“阿桑,送送郑太医,难为他尽心了,待人礼数些。”

  说罢,郑叙便退了出去,郁嫣然站在原地,不知该喜还是该忧,脱口道:“姐姐这身子,恐是命不久矣。”

  “放肆。”

  金文柏怒斥道,“你这是在咒郡主吗?”

  郁嫣然先是一惊,而后摆起谱来,“你算什么东西,也敢和我这样说话,我不过关心则乱,姐姐,你这府里怎么什么人都留着。”

  郁欢抬眸,漠然道:“你怎么始终记不住,你没资格唤我姐姐。”

  “我是九皇子明媒正娶的妻子,是嫡福晋。”

  郁嫣然咬唇,抬眸对上那双淡薄的眼,好似有了身份的倚仗她便再也不用惧怕那双眼睛的主人了,“按理说,你才是没资格让我唤你一声姐姐。”

  墨青雨拍着金文柏的手臂大笑不已,“九福晋,郁小姐是陛下亲封的郡主,按理说,她的身份仍是您无法企及的。”

  一个是靠男人的底气,一个是自己的底气,有什么好比的。

  “放肆,谁允你笑的,见我也不行礼,郁府的人便是这般不知礼数吗?”郁嫣然挺直腰杆,无法企及这四字,已然成了她的心魔。

  不知从何时起,她向上爬的目标不再那么单一,而是想要超越郁欢,将她踩在脚下。

  郁欢右手食指撑着眉角,眼里闪过几分玩味,勾唇道:“你是要在我面前证明你如今不再是那阴沟里的老鼠吗?我希望你能牢牢记住那夜的感受,我如何给你希望,我便能再戳破那份希望,回去吧,叫九皇子给你请些礼教嬷嬷,免得丢人现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