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1章 笼络
作者:爱笑的暹罗      更新:2022-05-01 19:25      字数:2328
  郁欢道:“何故杀人。”

  余善答:“单首领说,那人是逃走的金文柏。”

  “让他把人带上来吧。”郁欢回身,在软榻坐下,初夏替她拿过鞋袜来穿上,“除了单舟,旁的人认得出他是谁吗?”

  “想是不知的,侍卫们都睡下了,单首领单独把人扣着的。”

  余善答完,匆匆下了楼,不消一会,单舟拎着金文柏进了门,满脸不悦,礼节性地拱了拱手,又道:“您想要包庇此人吗?您忘了他都对您做过什么吗,忘了他是戴罪之身吗。”

  “是。”

  郁欢托腮望着金文柏,那小子看起来像个乞丐般,“金文柏已经死了,你说呢。”

  单舟不语,只是横着的刀怎么也没有收起来。

  “终归是用了下三滥的手段,给人留一条活路,孤家寡人的,他也翻不起什么风浪。”郁欢倒了杯茶,示意初夏端给单舟,“再不济回京述职时也有个证人,又不是什么仇人,双方都留些余地。”

  单舟不接那杯茶,只是收好了刀,问道:“我何时说过要回京述职了,此行的目的只有保护您。”

  “那你确实保护地很到位。”

  郁欢吹了吹浮在水面的茶叶,淡淡道:“只是保护的整行队伍只有我一人受了伤,居心,不良。”

  那不良二字咬得极轻。

  单舟怔愣,而后接过茶盏一饮而尽,“是下官失职。”

  “是人总会有疏忽的时候,这份功劳理所当然是你的。”郁欢莞尔一笑,起身走近他,抬手把已经入鞘的刀再往里按了按,“世间已经没有金文柏了,我呢,也只是得了风寒。”

  单舟抬眸对上那双没有丝毫笑意的眼睛,“临沙的事,最大的功劳在您。”

  “我胆子小,受了惊后便害了病,一直在府里养着,忙前忙后的不都是你吗?”

  郁欢歪头瞧着他,“你这差事办的漂亮,定是会加官的,真是旁人羡慕不来的好福气。”

  话说的如此明白,再不懂就真是傻子了。

  “承郡主厚爱。”

  单舟拎着金文柏衣领的手一松,拱手作退,“天气转凉,您注意身体,望风寒早些散去,您早日康健。”

  “借你吉言。”

  郁欢摆摆手,看着他的背影略有所思。

  前朝的隐秘之事她要查,查教主和太后究竟是什么关系,又是怎么在朝廷上握有话语权的,她在宫中无所依,禁军统领从未换过,或许知晓什么,现在的单舟虽不成气候,但经临沙一事,往日再有她在背后推波助澜,前途无量。

  在外的,总没有在宫里的吃香。

  阿桑端着药碗进来,那左臂的伤口有些溃烂,引得姑娘气色也不是很好,“小姐,该喝药了。”

  郁欢接过碗一饮而尽,“回府后,这事便不能提了,当作风寒,且在暗里熬着。”

  阿桑点头,“奴婢知道。”

  初夏心里五味杂陈,她是真的看不懂她了,每一步都太过小心,行事偏又张扬极了,若是仅为了郁家恢复往日的繁荣,大可不必如此。

  好像藏着更深的阴谋。

  “初夏,如果是敌人,我更希望她在明处。”郁欢吃着桌上的蜜饯,那药真苦,可比之人生,又算什么呢,“都出去吧。”

  口苦尚有蜜饯可甜,心苦却无依。

  门被关上,徒留金文柏在房里,因着不放心,余善还特意找了绳子把人五花大绑,这才敢都下去睡了。

  “自己解吧,我没刀。”

  郁欢笑吟吟地看着他,仿佛在问他为何来此。

  金文柏解了老半天,仍是没脱出身来,他暗骂余善这厮捆得太紧,无奈地瘫坐在地上,“我也没去过须句京,又无钱财,只能一直跟着你的车队,都快饿死了。”

  饿都啃树皮,他还偷了一家猎户的粥,差些被发现。

  郁欢打趣道:“你不是不想活了吗?”

  金文柏道:“你不是说金文柏已经死了吗,我这个无名小儿活着,有什么不对吗。”

  郁欢笑骂,“油嘴滑舌。”

  忽地空中闪过一抹寒芒,一把长剑擦肩划破绑着金文柏的绳子,直直钉在墙上,一个人影也凭空出现在姑娘身后。

  金文柏手指着,“鬼,鬼。”

  “是我。”

  兰君出声,“你太冒险了。”

  郁欢低眸,喝了口茶,“我自有我的考量,阎王已经死了不是吗?我很开心。”

  她至始至终都没辩解一句,没说出真实缘由,若不是为了他,她不会冒这个险。

  “稍有不慎,你现在已经身消玉殒。”兰君气愤道,走过去捡起长剑,佩好,抬手给了金文柏一巴掌,以此出出气,旋即又丢出一个玉瓶,“菊君针上毒的解药。教主亲手把梅君杀了,三君的位置还空着,暂时找不到合适人选,许多新人被提了上来,教里乱成一团,各个意见不合,吵得慌。”

  “没受伤,没中毒。我想,这天下第一我应该可以坐稳了。”郁欢把玉瓶在桌上放好,拍了拍兰君的肩膀,“很快,你的位置也要空了,一群鼠辈,能作何事。”

  金文柏恍然大悟,“你们是一伙的?!那干嘛要打要杀的。”

  刚说完,玉瓶便砸在他的脑门上,都砸出血了,人也晕了过去。

  “他的身手还是摸不透,杀梅君时,都不曾料到他会出手,他对气息的把握已是登峰造极。”兰君摇摇头,不赞成她的说法,“你想直接和他当面对峙吗?”

  “我没那么傻,只是他低调太多年了,我造势,他不得不出手震慑人心。”郁欢昂首看着孤月,对上那人能有几成胜算,她其实也没什么把握,更何况她对他始终都有着敬畏之心,哪怕到了今时,没了尊敬和感激,那份惧怕却依旧不曾消散,“届时你不能出手了,你的身法容易被察觉,就安心做郁末吧。”

  兰君蹙眉,“那岂不是让青玄教的名声更上层楼。”

  “江湖之事,我本就不想沾惹,只要得了我想要的,结果如何不重要。”

  郁欢回眸看着他,“开心些,你终于能活得坦荡了。”

  能像寻常人家一般上街玩乐,娶妻生子,再不用干这些勾当,再不用担心性命之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