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天后，医生和护士来华海园为乔心悦拆线。

  伤口愈合得不错，医生让她在家静养几天，不能提重物。

  她正好闲下来在家背台词。

  明琛管她很严，每隔一个小时就把她的剧本拿开，叫她休息一会。

  他会亲自帮她洗头发，拿吹风机有耐心地吹干她的每一根发丝。

  她背台词，他在一边用电脑处理工作，开视频会议就跑到隔壁的空房间。

  冬末的气温虽然还是很冷，她的心里却因为有他的陪伴而温暖如春。

  春天在望，有时候在窗边望一眼灿烂的阳光，她总会生出种春天已经到了的错觉。

  然而，外面的树枝依然光秃秃的，丝毫没有发芽的迹象。

  她的奶茶店装修好了，李达和张莉莉最近忙着采购和招聘。

  夫妻俩上进，趁着装修的空档，跟别人学会制作奶茶。再招聘一个店员，奶茶铺就能开张了。

  李悠悠联系过两个剧组，给的角色都不好，没给她谈下来。李悠悠还在找别的剧组和代言。

  外面有那么多人在为她奔波忙碌，而她因为受伤反倒落个清闲，她心里难免有些着急。

  今天明琛的工作有点多，他在隔壁开视频会议长达三个小时。等他忙完回到卧室，发现她人不在。

  下楼去寻她，看到她站在院子的亭子里背剧本。一张一合的嘴里不断地冒出热气。

  他眉头一皱，走过去抓起她的剧本扔到桌上。

  “乔心悦，外面这么冷，你疯了吗？”他把拿来的外套给她披上。

  她自己穿了外套出来的，而他身上只着一件毛衣。她把他给的外套披到他身上，从暖和的屋里贸然出来最容易受凉。

  “我不冷，在这里背东西能让我少打瞌睡。”她冲他调皮地眨眨眼。

  寒冷使人保持清醒。

  他拉起她往屋里走，“今天不准再看剧本了。”

  “不看就不看，我已经全部背下来了！”她摆出一副嘚瑟的表情，看他能拿她怎么着？

  他面露喜色，“才几天的功夫就全背下来了？”

  “必须的，我厉害吧？”她很得意，抬起右手冲他打了个响指。

  这些天左手臂天天不能用，她做什么都用右手已经成了习惯。

  他轻轻一笑，手掌抚上她的脑袋，“对你这个小脑瓜来说，这样的程度是很厉害了。”

  她不满地撅起嘴，“知道你是天才学霸，也不带这样鄙视人家的呀。”

  “我的心悦最棒了。给你一个奖励，说吧，要什么？”他笑着刮了一下她的鼻子。

  她郁闷的模样实在太可爱了，他又将她拉过来，在她的鼻头上吻了一下。

  “在家里闷坏了，陪我出去散散步吧？”她挽住他的胳膊，作势要走。

  瞧这架势，他不答应都不行了。

  两人裹紧外套，走出院门后，沿着门口的路慢慢地向左走去。往右是朝小区门口那边，往左是朝小区的里边。

  小区的楼间距很大，楼与楼之间能塞下两栋别墅。多出来的空间用来做绿化带，种植许多观赏用的植物，有些区域是做石头堆景或者艺术雕刻。

  风不大，空气里却散着寒气。

  她在空气中哈了一口气，一股热气氤氲着暖。

  走了一会，她又哈出一口气来玩。

  他偏过头来笑了笑，“好玩吗？”

  “你试试就知道了。”她说。

  “幼稚的事情，我不做。”他慢悠悠地说。

  她揪着他的衣服，“你试试嘛。”

  “你越来越会撒娇了。”

  “在你面前，无师自通。”应该是他对她太温柔了，给予她撒娇的空间。

  “悟性不错，孺子可教也。”他笑着搂上她的腰，“冷不冷？”

  冷的话就带她回去。

  他摸了一下她的手，还好，是温热的。

  “我觉得天气比前几天暖和多了。春天要来了哦。”她笑着叹道。

  他抬眼望了一下湛蓝的苍穹，天气晴朗，白云浅淡。

  “是啊，期待春天的到来。”他忽然浅浅地一笑。

  她眯起眼打量他，“你笑什么？”

  “我们的生日要到了啊。”他语气悠扬，带起一丝隐约的愉快。

  “咦，你不说我都忘了。生日对我来说不重要的。”

  她从不重视自己的生日，可能因为小时候父母几乎不给她庆生。她的生活缺少仪式感。

  小时候，她能吃饱饭就不错了。父母又总忙着打打闹闹。

  倒是外婆会记得她的生日，每年给她送一个小礼物，或者一小块蛋糕。

  再后来，搬到如意街上，她交到了林迈这个好朋友。

  外婆会每年生日给她做一顿丰盛的饭菜，林迈拿出自己的零花钱为她定一个小蛋糕。李悠悠也过来一起玩，送她一个小礼物。

  李悠悠和林迈送她的礼物，不是水晶球，就是围巾之类的。

  在与明琛相逢之前，她的快乐里就包含生日这一天。

  “生日到了，我们就21岁了——”他慢慢拖长声音。

  她听出尾音里染着一种淡淡的惆怅。

  “21岁怎么了？”她以为他在担心衰老的问题，“放心，你这么年轻，不要伤春悲秋的。”

  “乔笨蛋。”他不悦地挑眉。

  她一脸懵懂，他到底是想说什么？

  他撇撇嘴，“刚夸你悟性不错，你就拆自己的台。”

  “我怎么了？”她耸耸肩，她又没说错什么话。

  “明年我就22岁了。”他强调22这个数字。

  她哦了一声，不以为然，“我们22岁也是很年轻呀。你到底想说什么？”

  “二十二岁是法定结婚年龄……”他忍着一口气，终于肯提醒她了。

  她露出恍然大悟的神情，然后没再吭声。

  气氛忽然间尴尬起来。

  他也不说话了。

  小区最里边有一个健身广场。他们这会正好走到这个广场里。

  她坐到一辆固定式的健身自行车上休息，余光偷偷瞥他。

  他脸色有些阴郁，似乎为刚才的话题耿耿于怀。

  “你想结婚了吗？”她低低地开口。

  他不说话。

  “琛？”

  “……”

  “想跟我结婚就直说嘛，害羞？”

  “……”

  “不要生气了啊，我刚才真的没明白你的意思。我承认是我太笨了。”

  “你知道就好。乔笨蛋。”他挤出一丝傲娇的微笑。

  “不过，干嘛要那么早结婚？我觉得三十岁结婚正好。”她就随口一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