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解释道：“郝家大部分的生意收入都是从黑道上来的，他们搞走私的活，具体的就不跟你说了。总之，他们的钱来源不正，所以需要洗钱。”

  她恍然大悟，“那么，郝天涵投资电视剧，是不是也是洗钱的一种方式？”

  他点点头，“算是吧。”

  郝家的文化传媒公司挂在郝军的老婆名下，实际运营由郝天涵掌控。

  “那你怎么会跟他们合作？他们是坏人，会连累你的。”她叫起来。

  他说：“枫叶集团旗下的房地产公司在行业里是数一数二的地位。郝军想跟我合作，为他的新公司劈开一条路。但是郝天涵得罪了你，等于得罪了我，所以郝军才会愿意低声下气地来登门道歉。”

  “郝军是什么样的人？我感觉我看不透他。”

  他无声地笑了笑，“你若能看透那个老狐狸，他就不是郝军了。别看他今天对我们客客气气的，他心里可未必真的向我低头。”

  “你同意跟他合作了？”

  “唔——”他眯起眼，“郝军说给我七成分红呢。”

  “你就答应了？”她气呼呼地瞅着他。

  他噗地一笑，“哟，恶毒女配生气的表情挺到位。”

  她顺势生气瞪他，以掌作剑架在他脖子上，厉声逼问：“从实交代，否则性命难保！”

  他一下子被她的表演逗乐了，仰头笑起来。

  足足笑了半晌，才歇歇气。

  她无语地瞅着他，“我又不是在演喜剧，你是在怀疑我的演技吗？”

  她一本正经演坏人，他却笑成了傻子。

  油然生起深深的挫败感。

  他按按她的头，在她脸上亲了一口。“我的心悦宝宝太可爱了。”

  “切。”她撅起嘴。

  “我没答应郝军的条件，我不缺他那点钱。”他说。

  她心里的石头落了地，于是在他的脸上啃了啃。“琛，过两天拆线，你可以把医生请来这里吗？”

  他正有此意。只是她这样提出来，他便觉得另有深意。“怎么了？”

  “网上不知道怎么回事，网友都在议论我受伤的事。”

  “我看看。”

  她把手机屏幕按亮。画面本应保留某位博主的扒料文章，此时却显示“该文章已删除”。

  他脸色带着问号看向她。

  她拿过手机，退出去页面，去找她的超话社区。

  结果发现今天社区讨论的内容都清空了。

  世界又清静了。

  清静的有点可怕，仿佛一切未曾发生。

  她打给李悠悠，“你公关做得这么干净？”

  李悠悠正准备联系她呢，“我要有这本事就好啦。不是你家明琛做的？”

  她看向一旁不明所以的明琛，“真不是。他刚才在忙。”

  “哦，那就奇怪了。”李悠悠说。“不管了，反正有人清场了，你安全了。”

  她结束通话，扔手机放床头上。一脸纳闷。

  他躺到床上去，打了个长长的哈欠。

  昨晚他几乎一夜没睡，临近天亮时才勉强合了眼。睡了不到两个小时，爬起来为她煲粥。

  她看着他打哈欠，她也打起来哈欠。打哈欠是会传染的，这有科学依据。

  “睡会午觉。”他拉她上来，将她搂在怀里，盖好被子。

  她迷迷糊糊地应了一声，倒头就睡着了。

  明明他比她困，她却比他先入睡。他暗暗叹了句，猪头。

  他吻了这头可爱的猪头，闭上眼，不一会也睡着了。

  对面的别墅。

  窗子边立着一道姿质伟岸的身影。

  望远镜对着对面别墅二楼主卧的窗。

  他们睡觉忘了拉帘子。

  睡前的一举一动皆落入望远镜的主人眼里。

  “涵少，加拿大那边的人回来了，在等着跟您交接。”吴旭走了进来。

  郝天涵嘴角抿得很紧。

  吴旭的声音打断他的思绪，他收起望远镜，扔在一旁的桌子上。

  “我叔叔呢？”他粗暴地瞪了一眼吴旭。

  吴旭是郝军的得力助手。

  见过明琛之后，郝军走了，把吴旭留了下来。郝军说让吴旭跟他一段时间，帮一帮他那边的业务。

  那不过是郝军的一个借口罢了。吴旭是郝军派来监督他的。

  郝军嫌他毛毛躁躁，把郝军跟枫叶集团合作的计划搅黄了。

  “郝先生回樱花市了。”吴旭面色清冷。

  他下楼，吴旭跟在他后面。

  他们从别墅的后门出去。

  他从明琛那边离开，也是绕到这栋别墅的后门进来的，避开了明琛的人的视线。

  他上了车，吴旭为他开车。

  “涵少，郝先生叮嘱过，你不能对乔心悦动歪念头。她不是你能玩得起的人。”吴旭看穿了他的心思。

  他不屑地冷哼，嘴角带起戏谑的笑来：“能不能玩得起，我说了算。”

  明琛抱乔心悦，亲吻她的画面，在他的脑海里挥之不去。

  看上去，她极爱明琛，在明琛面前巧笑倩兮，毫无顾忌。

  他将手撑在车窗上，两根手指无聊地在唇上来回划动着玩。

  吴旭是郝军的眼线，他必须想办法弄走吴旭。

  “媒体爆料的事处理好了。”吴旭跟他汇报。

  他嗯了一声，“查出是谁放出去的料了？”

  “暂时还没有。”

  “没一点眉目？应该是剧组的人。”

  “对方狡猾，没有留下线索。很有可能是老手。”

  “范欣呢？”

  “问过了，不是她。”

  “你把她怎么处理了？”范欣于他而言，仅仅是一件玩物。

  弃了便弃了。

  吴旭没说话。

  他皱眉，“做了？”

  吴旭笑了下，“涵少希望怎么处理？”

  “给她点钱，叫她滚出这个圈子，永不踏入。”他说。

  吴旭又是一笑，从车视镜望他一眼。“看来，涵少对她有点感情。”

  “笑话。你见我玩过的女人当中，我对谁动过感情？”他不屑。

  “是。我失言了，应该说是涵少宽容。”

  “别用这么恶心的词形容我。”用恶魔形容他，他会比较开心。

  “是。”吴旭想了想，“女人对涵少来说如衣服。衣服随时可以扔，再买新的。乔心悦只能算是一件精致点的衣服，涵少不缺这种衣服。”

  “人的一生，衣服多的数不清，但总有那么一两件是至爱。”他带着玩味的笑。

  “涵少说的有道理。”吴旭不想直接反驳他，“不过有的衣服属于别人，就永远属于别人，不是每个喜欢它的人都能得到它。”

  他扯了扯嘴角，抬脚踢向前面的驾驶位座椅，“啰嗦，你给我好好开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