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琛起得早，在楼下吃过早餐才离开。

  乔心悦起来时，已是十点。

  冬天寒冷，她早上没有工作安排，安心睡了个暖洋洋的懒觉。

  她洗漱过后，吃的便是午饭了。

  回想起昨晚的噩梦之后，她似乎是抱着明琛睡的。

  她记得她还把眼泪和鼻涕都擦他衣服上了。

  一定是做梦。

  他怎么可能会在她的房间过夜，不怕外婆发现吗？

  下午两点，她要去录音棚，所以午饭她吃得很匆忙。

  劳莲芳说：“你慢点吃，别噎着了。”

  “嗯嗯！”她嘴里塞得满满的，只顾点点头。

  “明琛一早就走了，你怎么睡这么久？懒猪。”劳莲芳抱怨她不来帮自己卖早餐。

  她呛到了，劳莲芳一语成谶，真的噎着了。

  劳莲芳帮她顺后背，“叫你慢点吃的！”

  她咽下嘴里的食物，管它们有没有嚼烂。“明琛早上来过了？”

  “你睡糊涂啦？”劳莲芳拍了一下她的脑门，“昨晚他送你回来的。”

  “他不是走了吗？”

  “没走，在你房间过夜了。你不知道？”劳莲芳笑眯眯地，眼神里的不怀好意全跳了出来。

  她惊了一身冷汗，“外婆，你竟然同意他留宿？”

  “别跟我装纯。你俩都睡多少次了。”劳莲芳表示理解。

  她汗！

  “以前不都是背着你的嘛，以为你不让他在我们家过夜的。”她不小心说出了实话。

  劳莲芳哈哈笑起来，毫不避讳：“小丫头片子！昨晚你们干柴烈火的那个了吧？”

  “没有！”她几乎是下意识嚷起来的，“我根本不知道他在。”

  “哦，你睡得跟死猪一样？”劳莲芳显然不信。“那可怜小琛那头牛了，一个人犁地很辛苦。”

  “……”她愕然怔住。

  外婆不正经起来，蛮不正经的。

  而她，居然无力反驳。

  她下午接着去录歌。

  明琛没再来找她，只给她发了条信息。留言说他出差一趟，过几天就回来。

  她回复他信息，问他去哪里。他不说具体地址，只说：放心，在国内。

  她松了一口气，国内异地总比外国异地好一些，距离没那么远。

  录完歌，她去玫瑰小区杜成家。

  她主动给杜成做晚餐。感谢他介绍这份唱歌的工作。

  她的车开到他家院门口停下。

  有个衣着华丽的女人在按盛默家的门铃。

  她从车上下来，这里没有人，她的动静吸引了女人的视线。

  女人盯着她审视了几秒钟。她感觉视线不是很友好，便也看过去。

  这时，盛默来开门了，女人便把视线收了回去。

  “妈，你怎么来了？”盛默说。

  秦青不吱声，径直朝院里走进去了。

  “盛默。”她跟他打声招呼。

  他见她也在，愣住了，“你不是来找我的吧？”

  她指了指杜成家，“我找我师父。”

  “好。”他猜对了，她是来杜成家。

  她拿钥匙去开杜成的院门，进去了。

  盛默关上门，折回房里。

  “她就是乔心悦？”秦青已经坐在长沙发上了。

  他在旁边的单人沙发上坐下，懒懒地嗯了一声。

  老妈上门找他，不是兴师问罪就是要叫他相亲。

  反正没好事。

  “长得倒是漂亮。”秦青哼了一声。

  言外之意，她对乔心悦有意见。

  “她不认识你，没惹你啊。”他不明所以。

  秦青剜了他一眼，“李悠悠是她的闺蜜，你跟李悠悠认识难道不是她搭的线？”

  “啊？”盛默哭笑不得。

  “她是明琛的女朋友，别以为我不知道。”

  “哦。”

  “你什么态度？这是你跟妈妈说话的态度？”秦青正襟危坐，捍卫自己作为母亲的威严。

  盛默去给她倒来一杯热水，又给她捏肩，一副讨好的模样。

  招财跳上沙发，眯起眼喵了两声，缩在沙发角里睡觉。

  她盯着那只猫，“你怎么还没把它送走？”

  她不喜欢猫。尤其是这只胖乎乎的猫。一看到它，莫名就想到李悠悠。

  “我养猫不影响你的生活，你又不跟我住一起。”盛默笑道。

  “是你不愿意跟我们住一起。”她纠正他。

  “妈，你来我这关心我的生活来了？”他挑眉。

  “你和张雪相处怎么样了？”她耸耸肩，推开他的手。将他拉到沙发上坐好。

  他没告诉她，他那天和张雪摊牌的事。他以为张雪会主动去说，没想到张雪也不说。

  他一下子纳闷了，张雪为什么不说呢？

  “小墨迹，想什么呢？”秦青双手环胸，表情严肃。

  “张雪看不上我的，妈，你死心吧。”他莞尔。

  尚且摸不清张雪那边是几个意思，他先以退为进。

  “我儿子这么优秀，她看不上？”秦青说，“我看她很喜欢你，那天你跟她在院子散完步先走了，她还跟我说了你的好话。”

  “什么好话？”他懵了。他明明说了一堆实话。

  “说你绅士，真诚，体贴。”秦青满意地说。

  “就这？”

  “对啊，我看她蛮喜欢你的。”

  “妈，人家说的是客套话。你那么聪明，你懂的。”

  “她今天跟我去美容院做面膜了，我问她对你有没有意思。你猜她怎么说的？”秦青笑着眯起眼。

  “怎么说的？”他有不好的预感。

  “她说挺满意。”秦青答。

  “什么鬼。我就见过她一次，她有什么好满意的？”

  秦青哼了一声，“别以为我不知道你没联系她，天天跟李悠悠腻在一起。”

  “既然知道，你还明知故问？”他瘫在沙发上，意兴阑珊。

  秦青踢了他一脚，“你还没玩腻李悠悠？”

  他皱起眉头，坐了起来。他对悠悠之心，天地可鉴，不是玩玩而已。秦青的话令他如坐针毡。

  “我要娶她做我老婆。”他说。“妈，如果你实在接受不了悠悠，我也可以考虑脱离盛家。”

  秦青的脸顿时青了。

  她站起来，脑袋气得发昏，又踢了他一脚。“我真是白生了你！”

  “明家都能接受乔心悦，我们盛家为什么不能接受李悠悠？你跟我爸是自由恋爱，结婚生子，为什么却要求我非娶一个名媛？我为什么不能跟我自己爱的女人在一起？”

  他霍地站起身来，一脸严肃地质问秦青。

  他对母亲逼迫李悠悠父母辞职的做法很不满，却忍了好些天没去找她对峙。

  是因为念及她是他的母亲。

  她却按捺不住，跑来要求他跟李悠悠分手。

  三番五次想拆散他们。

  “盛默，你长本事了，你要气死我！”秦青指着他骂，“盛家这么大的家业你不但不回来继承，偏偏还要找一个门不当户不对的李悠悠处对象。你扪心自问，我和你爸从小亏待过你什么？你要这样报答我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