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1章 选择
作者:叫绝世的剑      更新:2021-10-24 02:20      字数:305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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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女子并未留意到男人眼中一掠而逝的憎恶,盛承骁缓缓启口了,讲的故事却让人熟悉。

  “我初成年时曾爱上一名女子,她是个聪明的女孩,当然,也带着那个年纪女孩的朝气,活泼,还有阳光。”

  女子的眼神微有些闪。

  “此前我一直不清楚,爱上一个人是怎样的感觉,陷入热恋以后,我明白了,恋爱的感觉,大概就是——哦,就是这个人了,不会错,除了她,谁也无法占据我心里头那个角落。”

  “盛叔叔,你讲这些,不怕笙儿不高兴吗?”没有第三者在场,女子无须掩饰自己的情绪。

  盛承骁淡淡的,反问她:“你不好奇吗?”

  没有回答声了。

  盛承骁于是继续讲道:“陷入感情漩涡中的人,真的很盲目呢,那个时候我以为,我身旁的女孩,就是我的这一生。”

  女子知道,接下来该是转折了。不知怎的,她厌憎男人这样波澜不起地讲述起他的从前。

  “初时不止一个人提醒我,我爱上的那个女孩优秀,但也虚荣,物质。那个时候我不是军区司令的儿子,不是红二代,没有钱和权,就是一个普通学子,甚至也无法给和我在一起的女孩买一份再好一些的礼物。我天真了,以为她既然会和我在一起,必定也不嫌弃我。找到合适的机会,我就会和她开诚布公。”

  话到了这,女子唇角竟奇异地划起了一抹笑痕。

  “计划永远赶不上变化,大约是我们都还太年轻,经不起考验吧,她变心,我认赔,一个故事,就这么告一段落了。”已看不出男人有任何一丝的感慨。

  那些曾经难受的,茫然的,踯躅的,哀痛的过往,都已被时间封杀,风化,再看不到彼时沧桑斑驳的痕迹了。

  年少时以为爱恋是多美好的事,一经爱上,就是一生。后来长大了,懂事了,了悟了,才明白感情再深,都还需天意成全。

  “盛叔叔……”女子靠上了他的肩头。

  这一回盛承骁没有再容忍她,而是把她稍稍推开了些,“听我把故事讲完吧。”

  “好。”女子不知是用什么样的心情应下这话的。

  “我以为,故事到那里就该结束了,女孩跟着别人出国,我也回到从前的生活轨迹上,只是心智一夜间成熟了许多,再也不会轻易付诸感情。”

  “我成年前其实很少吃过什么苦头,仅有又让人印象深刻的,是我六岁那年躲进了父母卧室的衣柜,想给母亲一个惊喜,后来却在里边睡着了,再后,我就发现柜门打不开了。叫破喉咙,却没有人发现我在柜子里,等我被救出来时,人已经脱水了,我的幽闭症,也是那时候患上的。大哥不准我未成年就去玩什么早恋,我和姐姐打小不亲,偶尔独自一人,我总想着像父母和大哥大嫂那样,有个人陪伴,该是很温暖。”

  “现在有我陪着你了,盛叔叔。”女子多多少少被牵动了情绪,这刻说的是‘我’,而非笙儿或软软。

  盛承骁却是轻轻摇头:“第一段感情让我精疲力尽,在那之后五年里,我没有再对哪个女子动心过。我不止一次想,大约我对第一次恋上的女子执念太深吧,哪怕那份执念已经变质,不再是爱,而是痛恨或其它,恨深了,就很孤独。”

  女子的指尖有一刹的痉挛。顷刻后也不知想起了什么,她的语气有些怪,让人听不出是谴责还是欢喜:“你终归移情别恋了啊。”

  “移情别恋不是这样用的。”男人的面色很平静:“五年后,我也并非第一眼就相中了商暖的。只是那时候觉得,找个人陪着未必不好,正好家里也在催。”

  “只是没想到,第二段感情,同样让人吃尽苦头。说起来两段感情有种宿命的相似,第一个女孩离我而去,因为找到了对她而言更好的男子。第二个女孩,她也曾离开我,我却找了她足足三年。那时候我就明白了,后者才是我的劫,我不能没有她,无法逃脱,就只能认。”

  “盛叔叔,你是要跟我说,你有多在意笙儿吗?”言毕咬着唇,女子面色微醺。

  盛承骁避而不答,反是道:“我不曾想过第一个女子会再次出现在我的生活里,她的出现与否,本来对我也没影响,我既已深爱软软,又怎还会愿意和她牵扯不清?有些东西,过去了就是过去了,你可以当它是死掉了,可以当它不曾出现过,但就是不该恋恋不忘,这样耽误的,其实是自己,你说对吗?”

  女子终于不再伪装,换回冷冷的声音,站了起来:“什么时候发现的?”

  “听我一句劝,煞费心机地对付一个心早已不在自己身上的男人,最后气不过的,只有自己,何不退一步山高水长。你犯过错,也已付出过代价,女人,还是要多珍惜自己一些。”

  盛承骁言毕随之站了起来:“结束你心底的怨念,从此海阔天空,好好活着,或者继续沉迷在所谓的仇恨报复中,赔上自己。本来,我不该给你选择的机会,但刚才一路上走过来,我忽然想清楚了些事情,善恶往往只是一念之差,趁还没酿成大祸,你收手吧。”

  “我要是不呢?”女子——该说是谭侧侧了,不知何时已举起了手枪,对上这个她曾爱过的男人的额头。

  歇斯底里的张狂与恨意渐渐盘旋到她的面容上,生生破坏了这张人造脸的美感。早在被丢回那个比地狱还让人生不如死的地方时起,她就做好万劫不复的准备了。她谭侧侧是谁?她不需要被拯救,既然都当了恶人了,还立什么牌坊,她要错也一错到底!

  “盛承骁,我只是低估了你,早知如此,我也不必忍着千万重的折磨,把这张脸整得跟那个贱人一样。你知道为了这张脸,我受了多少苦么?”

  别看这张脸看上去和那个姓商的女人没差别,实际上不知道差了多少,这张脸很敏感脆弱,热一点或冷一点的水,都会让它崩溃,当初若非走投无路,她也不至于与虎谋皮。

  想到这里,突然又是阴咝咝地笑了起来:“既然知道我不是那个姓商的,你怎么就不好奇那个女人去了哪呢?啧啧,也许她现在已经被拆得连骨头都不剩了呢!”

  盛承骁仿若无所知觉地转了身,手枪这会对着的便成了他的后脑勺。

  哦,是了,她怎么忘了,这男人的眼睛现在看不到……

  “谭小姐,你的合作对象,想必连你自己都没几分了解吧?所以你哪里来的笃定,我的妻子会有事呢?”

  谭侧侧厌恨他这样万事了然于胸的姿态,这会让她想扣下扳机,给他点教训的。

  “我怎么不知道?绑架商暖那伙人的来头可不小,而且听说,那伙人的头目很恨姓商的!你说,那个女人到底是哪里比我好了呢?还招惹上了那么些恶徒,看来她也不比我干净多少。”

  “永远不要用自己的标准去衡量别人,在我心里,一千个你,也不比她的一根头发重要,孰轻孰重,但看是对谁。我不否认你是个多才多艺的女子,你曾经很好,只是我不爱,仅此而已。若是你觉得这是值得你怨恨的事,那么我话已至此,也不必再多言。告诉我,你最终的选择是什么。”

  盛承骁这段日子已经很少一次性说这么多话了。说不担心商暖吗?怎么可能?他根本就担心得要死。本来按原计划,他中午就会离开了,若非那条短信。

  湛爵皓是给他发了条短信,短信的内容,让他无言以对。

  “盛承骁,你对商暖的爱,甚至比不上赤焰对她的情深,你究竟有什么资格得到她呢?”

  这是湛爵皓头一回在他面前对商暖表现出这样强势的在意。当初傅彦综入院时,他弄丢了媳妇儿,湛爵皓在他追来时尚保留了君子风度。而此刻,他无法压抑自己的感情了吗?

  没去细想湛爵皓为何会知道商暖的事,但至少这条短信给他吃了颗定心丸——媳妇儿目前还是安全的。

  至于赤焰,想起了那日,将枪口对向自己的男子。

  软软曾不止一次说起过这个人,当时他便觉有异常,这个男人对他的妻似乎好得有点过分了。他所看过的资料,无一不是说帝王蛇的两任领导人都是心狠手辣之徒,软软究竟,又是这么认识的赤焰?

  只不可否认,现在他感谢赤焰对媳妇儿的用心,这是软软能暂且安全无虞的筹码。

  这厢谭侧侧的笑变得阴森可怖了:“盛承骁,我也给你一个选择,要么你和我一起沦为魔鬼,要么,你就下地狱去吧!”最后一句蓦然提高了声音,女子跨前一步,枪口抵上了男人的脑部了。笑与哭杂糅,让谭侧侧的声部变得惊悚,像鬼嚎,像墓地上刮起的阵阵阴风:“这是真枪,盛承骁,你的决定呢?”